龙王的打手占领了街道,不过他们的确被左的‘诱饵’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设想,如果他们不计后果直接冲进去,那么也许左和许多人都来不及启动炸弹和逃跑。
不过龙王的选择也没错,可以说算得上精明。他命令手下按兵不动,准备跟着惊弓之鸟,看它们会飞向哪里。
所以当那辆货车和几辆轿车驶出院子后,龙王的大多数人手就都悄悄跟了上去。至于之后派几名打手头偷偷潜入公寓,更是毫无问题。
不过,和左分头行动的手下还是发现了跟在后面的龙王的尾巴,于是立刻掉头。在十几分钟的追击下,龙王的打手将左的手下堵在死胡同里,紧接着双方发生了猛烈的枪战。
龙王人多势众,获得了胜利,全歼了左的几名手下,拿到了许多不知道重不重要的情报和资料。
通过这场较量,龙王想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关于赌场收到的那通神秘的报信电话。他没查到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但他知道,这个报信的人或多或少应该和他拥有共同的利益,而且能打探到他的探子打探不到的消息。
他记住这件事,把它列为重要事项之一。
第二件事是关于那个鸭舌帽探子,他是二区负责人的手下,也几乎是他组织内最优秀的追踪者。
不过看情况,他几乎是轻而易举地暴露了自己,死法滑稽可笑,毫无尊严。一些专业人士跟他分析说,显然,敌人是在十分清楚他身份的情况下果断动的手。
也因为此,消息泄露,所以他才没有将敌人一网打尽。不过龙王认为,泄露消息的不是鸭舌帽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一个间谍,一个潜伏在他组织内的间谍,这才是他最先需要关注的。
虽然龙王从没认为他的所有手下都能真正忠诚于自己,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叛变,还是让他既扫兴又愤怒。
他需要找出这个叛徒,杀一儆百。
他列出了一串名单,然后联系在警局的线人,让对方帮忙调取这些人最近几个星期家里和手机的全部通话记录。
两天后,他找到了那个该死的叛徒——他的私人手机通话记录中有一连串的未知号码,其中两个找到后是情人,但有一个电话从组织和敌人开战后到今天总共相互联系了十几次,拨过去后却发现对方早已将电话注销。
失去了线索,没办法确认真假,但对龙王来说,这就够了。
他当晚就派人冲进了这个小主管的家中,折磨了他的妻子、女儿,然后,将这一家人包括他们的房子付诸一炬。
在威慑的同时,他也得到了一份意外的惊喜。负责分析缴获情报和资料的二区负责人打电话来告诉他:他们在里面找到了一张发票。
发票,龙王狞笑,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
小豪这边,他终于接到了左主动给他打的一通电话。不过电话后却不是左狡诈的声音,而是一个羸弱女孩的声线。“小……豪?”
是小偷!小偷没事,小偷没死!!小豪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可还没等他想好要说什么,只听到音筒里传来一阵嘈杂混乱的声响。
左,别,求求你,让我再说一句……小豪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冲着话筒大喊,“活下去,小偷——”
他不知道小偷有没有听到,但电话被无情地挂断了。不过他没有失落,没有惊慌,而是反复提醒自己:左意识到了他的价值。
为了不错失目标,小豪一从被毁灭的公寓后绕出来,就开始寻找那个店铺。他连找了两天,查遍了附近所有的品牌店、折扣店、裁缝店和西装专卖店,对比所有的西装。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一家位置很隐蔽的老字号裁缝铺展示的一套西装上找到了和他手中这枚一模一样的扣子。
他没有惊动戴着老花镜的老板,只是安静而小心地退了出去。
耐心,他提醒自己,猎手最重要的是耐心,即使是一个弱小的猎手。
三天,十五个人进出。在他等待的第六十小时后,裁缝店迎来了它的第十六位客人,一个无比健壮,体格超出常人,无论长相,身材还是仪态都与这家店铺格格不入的男人——胖子,小豪一直等待的‘猎物’。
胖子是左最中意的打手,体格健壮,人高马大,打架时一个能顶上三个。他不嫖不赌,平时只爱看看过时的肥皂剧,唯一的爱好,或者说癖好,就是总爱穿着一身整洁的西装。
他大步迈进裁缝店,直接冲到柜台前,不客气地跟瘦弱的老板交涉。他有点理亏,因为丢了票据,还要来这里让老板给他补上一个扣子。
不过他无理惯了,在他的世界里,这身体格和力气就是最好的道理。
但其实在这里他完全用不着这样,老人是周边邻里远近闻名的好脾气和热心肠,但凡从他这里买过哪怕再小的货品的,几乎都终身免费保修。
所以老人一听客人西装上的扣子竟然意外丢失了,立刻认为也许是自己的手艺不精,缝制时并没有做到针针细致。
还没等胖子提出自己的要求,老人就主动提出由他立刻亲自为顾客补上扣子,并且承诺不会收取任何的费用。
胖子拿出袋子里的西装,老人立刻接过,转身就朝工作间走去。不过他投入工作前,没忘让雇佣的帮手给客人沏一杯热茶。
胖子很满意,但他坐了一会,就开始忧心起来。让他忧心的是左的提醒和警告。
就在他走时,左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于是特意提醒他要注意隐藏自己,不要被跟踪。
胖子当然了解这种事,不过他认为这种机会简直太小了,比他出门踩到狗屎的几率还小,最重要的证据就是敌人根本没见过他的脸。
所以一路上他一点都没有担心,即使一出门就踩到了狗屎。
不过现在,坐在安安静静的裁缝铺中,喝着冒着浓郁香气的热茶,冒了点汗后,他有点紧张了。
他透过裁缝铺的窗户注视着街道上的行人,一板一眼扫视他们的动机和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