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哥走出写字楼,没走几步,一个身影突然冲了出来,险些吓到他。
他愣了一秒钟才想起要躲开,但那身影不知为何还是没抓到他,反而摔在了地上,伸出瘦弱的手臂抓住了他的脚踝。
“滚开——”鑫哥直接喊道,以为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乞丐。但随后却惊讶地发现,之前那背影熟悉,如今乞丐模样,趴在地上一脸颓相的人竟然就是大壮。
鑫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过很快,就换成了一脸邪笑。
“鑫哥……”大壮发出嘶哑的声音,沙哑的嗓子就像几天没喝过水。
“呦,我好像认识你。”鑫哥带着戏谑又嘲讽的语气回应道。
大壮凄惨地哭求着,“鑫哥,他们把我打瘸了!”
鑫哥挑起眉头看向大壮的左腿,发现那里有一处骨肉不仅扭曲变形,而且已经瘪了下去,显然是遭受过钝器凿击所致。
鑫哥心底晃过一阵同情,但紧接着,便只剩下一个声音,活该。
鑫哥面无表情地说:“是啊,真的太惨了。可是呢?胖爷还舒服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欣赏着他的秘书……”
大壮无能为力地摇着脑袋。
“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下场。你应该能理解吧?”鑫哥无情地问。
大壮声泪俱下,绝望地说:“我明白,鑫哥,我错了,我不应该离开你。我见钱眼开,被冲昏了脑袋,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鑫哥叹了口气。这种话太没营养了,已经能让他耳朵生茧了。他转身就走。
“鑫哥!”大壮不松手,被拖下了台阶,惨叫着喊了出来,“鑫哥,帮帮我!”
鑫哥冷笑,看也没看。“你该去找胖爷。”
大壮无语哽咽,最后挣扎说,“鑫哥,救救我。我没钱去看腿,但我得看一看,否则它就真的断了!”
“别这么说,小子,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鑫哥教导般地说。
“可我不想有一只瘸腿,鑫哥,我能帮你很多忙,我比他们都强!”大壮不顾尊严般叫喊着。
“的确,我承认之前的你比他们都强。不过,我可不会要一个背叛过自己一次的人。”说完,鑫哥一抖脚踢开了大壮干枯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壮在他身后不住哀求,试图爬起来追上鑫哥,不过跌倒了,又一声惨叫。鑫哥冷笑一声,无半点同情。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再一次’呢?
街头另一边,四个孩子一动不动地站着,不忍又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一幕。
“看到了,这是很好的示范。”鑫哥走过他们身边时说。周子和小豆赶紧跟上。
小偷偷看了一眼小豪,小豪盯着大壮,表情说不上来的复杂。
不过小偷觉得自己读懂了那表情,于是说:“他活不过这个月的。”
小豪没有说话,因为他也知道。他转头看着小偷,只听后者又说:“没错,我们帮不了他。”他又看透了他的心思。
……
OX是一间酒吧,在胖爷负责的片区边缘。酒吧从外面看很普通,不过里面就不一样了。
没有脱衣舞女郎,没有穿着性感的女招待,酒吧里全是男人,就连客人也都是,因为这是一间只提供给男人的酒吧。
鑫哥花了点手段得到的消息是有人曾在这里发现过偷卖‘幻梦’的老鼠。
发现的过程简单说就是一个男的陪他的男友来这里买醉,然后发现男友和一个陌生人做了交易,带回了一点‘幻梦’,只有一次的量。接着他们回到旅馆,很自然地喝了一杯‘幻梦’饮料。
重点是后面,贩卖消息的人说那种感觉很不同,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几个孩子也跟着鑫哥混进了酒吧,对这种新奇的交往方式,这几个小子一时还有些适应不了。
周子,小豆和小豪几乎都不敢睁开眼睛多看。他们知道这座城市允许同性恋人存在,不过还是很少见过他们如此聚集。
只有小偷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甚至说看到一大群男人聚在一起眉来眼去、卿卿我我还挺有意思。
“你说有有有意思?”小豆极为不解。
“是啊,怎么?”小偷挑动着一边的眉头,好像在故意学酒吧里的某些人。
“我看你,你是不是就……就有有这个倾向!”小豆说,“看你嘴唇红红的,皮肤白白的,你是不是还化,化妆!”
“化妆?化妆怎么了!”小偷义正言顺地说,“就好像你没擦过润肤霜似得!”
周子插了进来,没话找话地说:“天啊,小豪,你可是和他睡在一起啊!你能受得了他化妆?你们……”
“啊,我们不只睡在一起,我们还一起睡呢。你们怎么想都行,反正我们该看的都看过了,该摸的也都摸过了……”小豪本想顺着周子和小豆的意思逗逗他们,却没想小偷的脸一下子先红了起来,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他半天,然后挤出一句,“变态!”
小豪见状赶紧将话题扯到了别的地方。
好在,没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店员过来将他们撵了出去。
“你们还没到时候哦,如果成年之后再来,我们绝对欢迎。”想象一下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袒露着胸膛对那群孩子说这番话时他们的感觉。四个孩子二话没说直接溜了出去。
“这任务其实挺人畜无害的,是吧?”小偷若无其事地说。
“最起码比吞了一肚子‘炸弹’要好得多。”周子说。
“呵呵,你当初不还挺愿意接那活的吗?”小偷鄙视着。大壮自己作走了,现在周子似乎认为他和鑫哥的关系最好,说起话来声调和语气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切。我只是能看懂形势,而且我一点都不贪。”周子的话意有所指。
小豪看了一眼周子,问,“周子,你有联系过大——”
“别跟我提那个傻子!”周子无情地说,“他背叛鑫哥,罪有应得。别再把我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好吧。”小豪耸了耸肩。
他们坐在马路牙子上等着鑫哥。
“也许没什么结果。”小豪说。
“你怎么知道?”小豆问。
“如果我是卖家,既然想卖的小心,就不会短时间内在同一个地方连续卖。”小豪解释道。
“有——道——理。”小偷那碧绿的眼眸顽皮一闪,故意拉长声音说。
他们又等了半个小时,直到鑫哥疲倦地出来。结果果然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