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中有议论声,大多是不满“为什么自己要上战场”。
傅辰安黑着脸,咬牙怒吼:“我数十个数,没有穿戴整齐排好队的,斩!”
下面愣了一下,动作略微快了一点,人群中不知谁还喊了一句:“你谁啊!牛什么牛?”
“就是!一个杀猪匠而已……”
“哈哈哈……”有人笑了起来,且很快形成了小范围的哄笑。
也有人心中忌惮,不敢笑出声,不时打量着站在高台上的傅辰安。
朱将军心中不安,看了傅辰安一眼。
最近训练确实懈怠了……
傅辰安一眼看了过去,也不接话,直接从旁边的武器架上拿起一张弓。
拉弓、射箭。
“啊……”
不过眨眼功夫,刚刚出言挑衅的士兵眉心中箭,死得透透的。
傅辰安森冷的声音响彻沙场:“以下犯上、不遵军令者,杀!”
人群瞬间安静,不安和恐惧开始蔓延。
“列队!”人群中终于有将领开始下令。
傅辰安冷酷地开始数数。
“十!”
“九!”
“八……”
生死之下,众人的动作终于快了起来,队伍很快集结完毕,五千骑兵,一万五千步兵,都一脸紧张地看向傅辰安。
傅辰安看着下面的人,彻底死心:这些人都是混进来吃军饷的。
瞧瞧盔甲下的脸,一个个白白嫩嫩,养得比醉红楼的姑娘还丰润白皙!
不过,落在我傅某人手上……傅辰安狞笑一声。
“鞑靼骑兵进犯,已经抵达了济州城。”
“各位若不想让鞑靼打进京城,不想自己和家人全都身首异处、被抄家灭族,沦为最下等的奴隶,就拿起刀枪,与我共抗鞑虏。”
“现在,每人带两天军粮,出发!”
立刻就有伙夫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干粮一袋袋发下去。
等大家都拿了干粮在手中,傅辰安又给他们鼓劲。
“大家放心,济州还有守军,又是我们的地盘,鞑靼骑兵常年在草原长大,并不适应我们这边的地形……”
喊话完毕,傅辰安一挥手,骑兵当先,步兵押后,军队总算开拔。
宫中,皇帝将傅辰安派出去以后,还是心慌,就让六部自行开会,研究如何解决这次危机。
皇帝自己却躲在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今天气氛沉凝,皇帝目光呆滞地瘫坐在龙椅上,宫人们行动间也小心翼翼地,生怕发出了声响触了霉头。
大太监吕大伴接了一封小黄门递上来的折子,一边放在皇帝桌上,一边小心翼翼递上一盏安神的茶:“陛下您润润嗓子……”
皇帝这才回过神似的,看向吕大伴:“你说傅辰安能将那些人打回草原去吗?”
吕大伴垂眸,心里估摸着时间,语气恭敬:“陛下,这是前线急报,要不您先看看?”
皇帝打开折子一看,神色立刻变幻起来。
“傅忠海重伤将死,那几个副将却说要给傅忠海报仇,追着鞑靼骑兵一路打过来了?”
“你说这会不会是个圈套?是不是傅家父子跟鞑靼骑兵联合做套,想要杀了朕造反?”
不说还没那么害怕,皇帝越说越觉得可能,眼底都忍不住露出了恐惧。
吕大伴一听这话,也是愣住:这……
“陛下可是要追回傅将军和那两万大军?”
皇帝:……
他倒是很想追回,更是恨不得傅辰安去死,可他不敢让傅辰安现在死。
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
若是猜错了,将傅辰安和那两万大军追回,鞑靼骑兵真的冲进京城来,自己怎么办?
极度焦虑让皇帝的双手不自觉紧紧攥住了龙椅上雕琢的龙头。
吕大伴将一切看在眼里,语气不紧不慢地劝解。
“陛下,傅家军和鞑靼骑兵这些年对战过多次,互有死伤,他们这样的生死敌人,也能互相勾结?”
“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真勾结了,鞑靼得了这天下,傅家父子又能得什么?”
“鞑靼若是得了天下,第一个要杀的只怕就是傅家父子。”
“就算不死,他们也无颜苟活,二姓家奴可是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这话皇帝爱听,他缓缓将一颗心落在了肚子里:“你说得有道理,想来应该不会是那样……”
皇帝一忽儿又高兴起来:“若是有傅家军在后面追击,到时候两面夹击,说不定真的能将鞑靼给灭了!”
“最好他们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皇帝越想越觉得美,一忽儿又想到什么似的:“传令下去,户部给京郊大营拨十日粮草,即刻出发!”
“喏!”吕大伴立刻就让人传令下去了。
十日粮草……那十日之后呢?
就该让他们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了吧?!
再一次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吕大伴觉得御书房有点冷。
傅辰安率领五千骑兵来到济州城外,叫开城门。
济州通判佘公许一脸如释重负的笑容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