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阳郡王想了想,低声道:“铠甲、护心镜、头盔,既为防御,这不是很明白的吗。”
诚和郡王恍然地“哦”了一声。
又忍不住摸出护身玉轻轻摩挲了一下,嘀咕道:“我以为是平安符、雷师护身符还有我这个护身玉。”
诚阳郡王瞥了弟弟一眼,说道:“若是这样的护身玉,皇上也不会支开咱们吧。”
他早就听说了,这是认亲宴那天,弟弟送了外甥女夜明珠之后,外甥女才送给他的回礼。
若要论回礼,外甥女也会送他一块护身玉才是,根本犯不着皇上特意将他们支开说话。
只不过,这么厉害的外甥女要送他道门法器,哪怕是皇上帮他讨要的,他都觉得好骄傲、好自豪。
偏殿这边,御膳已上桌,好在有一个大火锅,其他菜便凉了也没事。
只不过所有人都坐在原位上,发呆的发呆、出神的出神,竟是谁也没有说话了。
知情的、不知情的,竟都想到了诚阳郡王和诚和郡王恐怕不是去方便这么简单,见到他们回来,竟不约而同紧盯着他们。
没人询问他们刚才去哪里了。
也没人问他们,可看见皇上了?
更没人问他们,棠儿在哪里,可会来吃饭?
但这么多人全盯着他们俩瞧,还是有些诡异。
尤其是刚知道更多内情且在祖师殿经历了那一遭的诚和郡王,下意识地摸摸鼻子,讪笑着就在之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随即垂眸理理袍摆、扯扯袖口,就是一副不想与人说话的姿态。
好在没多久,云棠就随着萧北辰过来了,后面跟着萧澈和顾奕方,其他人都没过来。
“哎呀,来晚了,饭菜都上桌了,咱们开席吧。”萧北辰笑眯眯地开口。
身为主人的皇上总算过来了,众人这才起身转至桌前落座。
只不过是诚王先落座,萧北辰示意诚阳郡王、诚和郡王和永安侯也赶紧落座。
而萧澈却拉着萧恪萧越和江彦庭江彦轩去了另一桌。
顾奕方将手中的小酒壶放到两边桌上,这才也去了萧澈那一桌。
云棠则是走到诚阳郡王那边说道:“大舅,法器等之后再给你。”
她已经听三师兄说过了这事。
看在大舅为人不错、待她也不错还给她一块极品玉石还打算将剩下几块玉石也送来给她挑的份上,她自然是不小气送法器的。
一听云棠会送自己法器,诚阳郡王一下开心起来,笑着摆手:“不急不急,你先坐下吃饭。”
云棠便去了另一桌。
云棠是晚辈,这里没有单独的女眷席,她与哥哥们一起吃饭就是正确安排,其他人也没多想。
只有诚王想到,应该是不敢让外孙女与他同席,不然怕是一张平安符搞不定。
诚和郡王也在想,不看外甥女的眼睛,同席吃饭应该没事吧?
江彦轩看到妹妹过来顿时露出了笑容。
正要喊妹妹过来坐在自己身边,就发现顾奕方落座了,恰是与萧澈之间留了个空位,顿时笑得一脸憋屈。
这些人为什么总与他抢妹妹!!!
云棠果然不去另几个空位,直接在萧澈与顾奕方中间的那个位置坐下。
云棠看一眼萧恪和萧越,见他们也在盯着自己瞧,目光相对时露出了笑容,于是她也笑了笑。
“大表哥?二表哥?”
作为舅家表哥,可以这么称呼吧?
那姨家表哥呢又该如何称呼?
想到这个,云棠的笑脸有些僵了僵,即使眼睛系了布带看不见是什么眼神,但她小脸上的尴尬表情还是没逃过其他人眼睛。
江彦庭忙解释道:“舅家为大,你这么喊他们没错,我们也是这么喊的,等姨母家的表哥回京了,就带名字好了。”
萧恪和萧越也是笑着点头,萧越笑道:“是这样的,棠儿表妹。”
随后,他们就各自拿出两只小锦袋递给她,这是他们准备的见面礼。
萧恪送的也是一块拳头大的翠玉石,萧越送的则是打磨好的一串翠玉珠手串。
看来,他们发现的玉矿虽说上交朝廷了,但也是私下得了一些玉石的。
云棠见状也没客气,都笑着收下了。
之后闲聊之中,江彦庭也将大舅家有多少儿女,大表哥的孩子多大了、叫什么都细说了一遍,再将姨母家的情况也提前说了一遍。
姨母一家就这几天回京了,虽然不一定能见上面,但让妹妹提前有个认知也好。
母亲冥顽不灵,他们也不愿意再说什么。
好在两个舅舅不错,对妹妹这个外甥女也没不好,姨母还未回京,也不能现在就担心好不好的问题。
只不过姨母以前在京城时对雪儿是极好的,他们心中多少有些忧虑,却不会现在就说出来惹人烦。
兄弟俩早就商量过了,如果姨母也和母亲一样,那他们也不会劝妹妹示好的。
妹妹做她自己就好,他们当哥哥的只会支持,再也不会让她委屈求全。
云棠不知哥哥们心中所想,她和表哥们边吃边闲聊着,两个表哥也会说起他们在西南的趣事,还有那边的风俗。
云棠就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听得津津有味,很是乖巧温婉的模样,让萧恪和萧越心中暗暗称奇。
这就是他们的表妹,一个天师!
说到底还是一个小姑娘!
只是不摘下那条黄缎长带,怎么看都有一种无法忽视的奇怪。
明明只是蒙着两层布料,却让人完全看不见她眼睛是什么情况,而她看人视物却毫不受影响,言行举止都一切如常。
可这种如常,本身就很怪异,画面很怪异、气氛也怪异。
只是所有人都选择了视若不见,也果真是只字不再提她的事情。
席上喝的酒,是萧北辰自己酿的石榴酒,兄弟几个都品着美酒,谈论更多的话题依然是战场、是战术。
另一桌,诚阳郡王和诚和郡王看着杯中嫣然的酒色,却总不由自主想起外甥女那双红色的眼睛。
但很快他们就将这念头强行抛于脑后,不敢多想。
怕又像之前在祖师殿时那情况发生,连累了外甥女,一顿饭也吃不安生。
后来,酒未酣、席未散,云棠却觉得自己可以先行离开,为之后的事做准备了,便站起了身。
在所有人朝她望过来时,她在袖中掏了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