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京城之中,之前通过天机阁玄心石考验的百姓,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明天一早会赶来云上观。
能通过玄心石,自然也能在祈福法事中虔诚以待。
正好这两、三天都有雷灾,云上观接着就办祈福法事,百姓们会自己联想到一块儿,而不会想到真正的原因。
地室之中,云棠将九师兄扶着盘腿坐起,解开他的道髻用桃木梳连梳了九下,而后拿出七星剪剪了几根头发。
再重新为他梳好道髻后又放回棺中躺好,维持原来的姿势。
上次在地室中陪九师兄睡了两晚棺木,如今对他这活死人一样的情况,已经可以做到平静处之了。
现在难过、愤怒都是没有用的,她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也没闲功夫在这儿伤怀。
之后云棠也解开自己的头发剪下几根,重新梳好道发髻。
准备好这些,她拿出冰蚕丝线还有葛、棉、麻等五种丝线,再混以她和九师兄的发丝,纺织出两条七星同命手绳。
再将千年血玉、万年冰珠、深海礁玉、帝王绿髓、南疆火髓、天外玄玉珠和羊脂玉心串在手串上,最后以白玉莲花做绳坠,络为同命结。
忙完这一切已是正午,云棠没去吃饭,只是吃了两个水果又继续画符。
这几天一直在忙着剪纸傀,而现在她还需要一些厉害的符箓。
一真道人来看她,见她神情专注地忙着,也不肯去吃饭,只能担忧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小师叔这么忙就必然有这时候忙的道理。
一真道人也没闲着,小师叔已将时间明确下来了,就算有青龙卫会来守山,他这边也不敢有半分纰漏。
全观道士也都行动起来了,哪怕是一个入门不久的小道童,也都领了自己的任务。
同时,一真道人也将云上观这边的情况,往京城传了鹤信。
一真道人是清风观二师兄云玄岚的弟子,年纪却比师父云玄岚还要大上十岁,云上观初建时,就交给他来任观主。
十年掌观修行,他的实力也不差,可以说是一字辈弟子中年纪最大的,也是实力最强的。
云上观在京城是皇家道观,自然也是萧北辰在管,实际联络消息的却是云玄渊。
云棠明天开始三天启动祈福法事,还让虔诚信众前往参加,这件事萧北辰和云玄渊早就知道了。
得知云棠进了地室就不出来了,连中饭也没吃一直在忙着什么,萧北辰和云玄渊也是疑惑不已。
可是云棠拒绝了三师兄帮忙,让他坐镇京城,于是萧北辰又有了主意。
而这天中午,萧烨跑到清风殿找父皇,说了永安侯府明天的事情,气得萧北辰差点拍碎一张桌子。
最后想到这是他的桌子,紧急收力才挽回了损失。
“这平国公夫人倒是个会打算盘的,若非平国公不在京中,朕非要训斥几句不可。”
可事实是,平国公夫人再是可恶,平国公戍守西境、平国公世子确实是在战场上受伤才弄成如今这样的。
若朝廷还不能善待之,也恐其他武将有想法。
但天机阁治这种疑难杂症却是早有收钱例子在前的,一时也没人闹到御前,要皇上来出这个钱。
但平国公夫人这算盘之精明,还是有些恶心了。
“永安侯这亲事退了也好,省得以后还被纠缠扯皮。”萧北辰气恼地道。
若平国公府以真假千金做由头,非要永安侯府将云棠嫁过去,想必外头的人也不会说平国公府不地道。
直接退了亲,以后他们两家爱和谁联姻和谁联姻去,总扯不到云棠身上了。
也没法再拿那三十万两做文章了。
永安侯这个决定是很明智的。
萧烨跑来找父皇说这事,当然他是一早听江彦朗说的,熬过了上午的课,一下学就跑来找父皇告状了。
知道父皇的态度之后,他又匆匆去找江彦朗,让他安心。
永安侯那边昨晚得到了云棠的确切答案后,今天也确实是一早就去了诚王府。
江彦庭这两天请了假在府里,就抱着儿子也去了诚王府。
这两天江彦庭在府里,就一直抱着儿子或是在花园里闲逛玩耍、或是在书房读道经,总之是一直陪伴着儿子。
卫玉兰知道江彦庭心里还有气,可是半句埋怨的话也不敢说,这两天也拿起《道德经》来看。
只要是江彦庭回她院子来,就拉着江彦庭询问道经里的意思,她读不太明白,让江彦庭给她讲。
看她愿意学道了,江彦庭的态度也缓和了些。
上回诚王夫妇到侯府,江彦庭并不在府里,这次抱着孩子过去也是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的。
也是担忧父亲在诚王府因母亲的行为会再次吵起来。
父亲即是婿又只是个侯爵,在诚王这个岳父面前是毫无辩驳胜算的。
知道康宁郡主竟私底下擅自与平国公夫人谈换亲一事,诚王也是惊呆了。
他虽护短也纵容女儿。
但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大族,儿女亲事可是涉及家族利益甚至命运的,岂是一个人就能随便决定的?
就算是永安侯动了退亲的念头,也不会直接派人去平国公府,而要先来诚王府。
请诚王妃出面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禀知诚王府这件事则是另一个原因啊。
“知她固执任性,却没想到她已如此、如此……刚愎自用、目中无人了啊。”诚王也气红了眼,声音有些急躁气恼。
“父王,先不管二姐咋想的。”
“若平国公夫人是打着这样的算盘,这亲事就只能退了,不然那三十万两可是一口大锅,要扣在侯府头上了。”
诚和郡王在一旁提醒道。
“若她们算计成功,我还担心郡主回头就找棠儿要钱呢。”
“我可没这脸,不管要不要得到,侯府是没脸面在京城立足了,会被人笑死的!”
永安侯在一旁也气苦地说道。
“可现在退亲,只会让人骂侯府背信弃义,毕竟秦世子如今……若棠儿真有能耐治好秦世子,那雪儿……这本是一桩好亲事。”
诚王妃很是纠结,这可是两头不讨好,以后还会招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