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
江宁正在卧室里的望远镜前到处看。
那是顾北城之前已经调整好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办公室里总裁办公桌的位置。
她只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顾北城不在,就移开望远镜四处转着玩。
放在床头的手机“叮叮”的响了两声。
江宁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是她关注的微博更新提示音。
她手指划开屏幕点进去看,看到是时君的时候,眼睛迸发出闪亮的光彩。
微博文案很简单,只有一张剧组的合影,配文:收工!
即使只有简单的两个字,粉丝们依旧狂喜,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已经留言破万,迅速冲上热搜。
不少时君的圈内好友陆陆续续在微博留言,还有人为他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江宁斟酌片刻,也中规中矩的在微博评论区打下几个字。
她这边消息刚发布出去,微信就收到时君发过来的消息。
“他们都在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你不问问吗?”
这语气,隔着屏幕江宁都感受到一股委屈的味道。
网上的所有人都觉得时君是清冷矜贵的代名词,出身,容貌,演技,处处都让人无可挑剔,是圈里有名的高岭之花。
哪怕不是他的粉丝,提起他的第一印象也是演技好,长的帅,票房保证。
只有江宁知道,其实真实的时君很好相处,而且因为有心理创伤的缘故,他其实比一般人更粘人。
江宁有时候会把他当孩子哄,“哦,那我现在问。”
“时影帝,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江宁拿着手机在床边坐下,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
她看一眼手机日历,腊月二十五了。
不知道顾北城会不会让她回沪市过年,越靠近年关,票越难抢。
时君那边消息回复的很快。
“敷衍。”
“我明天的机票。”
江宁轻笑一声,“那你回来我请你吃饭。”
“不接机?”
江宁想象一下时君回国时候机场的热闹程度,有些咂舌。
他出国一年多,好不容易回国肯定是为新电影造势的,行程肯定要公布。
到时候那么多粉丝和媒体盯着,她去接机被拍到又要被骂蹭热度了。
她在时君面前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直接回复。
“不去,我害怕!”
“回头你忙完了,我带我妈请你吃饭。”
提到余乐,两人都正经许多。
“听说伯母的病好了很多,应该是我请你们吃饭。”
时君大学的时候是见过余乐的。
当时放假回家,家里人不放心她亲自来接,路上刚好遇到时君,一起吃过一顿饭。
因为他表现太好,余乐一度以为时君是她偷偷谈的男朋友,没少调侃她。
想到这个,江宁扶额。
好在余乐女士现在已经未必记得他了,不然以她现在的心智,提起这个她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江宁站在楼上远远的看到熟悉的车队由远及近而来,匆匆回复一句,收起手机。
顾北城和时君一向不和,让他看到时君给她发消息,回沪市过年的事情就玄了。
片刻后,房门打开,顾北城从外面进来。
提拔的身形和门外的冷风一起灌进房间里,只穿着睡衣的江宁被这风一吹,下意识的打一个哆嗦。
“你身上还有伤,有事让下面的人去办不行吗?”
身后的门关上,顾北城站在门口换鞋,看到江宁过来往后躲一下。
“先别过来,我身上有寒气。”
江宁听话的顿住脚步。
顾北城进来,先是检查江宁脖子上的伤口,然后才说道。
“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去问问。”
他左手握住江宁的手,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脖子上的纱布松了都不知道?我帮你重新包一下。”
“松了吗?”
江宁摸了摸脖子处,她起床过后还没有照过镜子,看不到。
顾北城拿过医药箱,江宁看他不习惯用左手,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主动上前帮忙。
拿出药膏和棉签以后,江宁有些不放心的看一眼顾北城的左手,犹豫的道。
“要不我自己来吧?”
顾北城进门的时候把外套脱了,此时上身只穿着一身垂坠感很好的黑色丝绸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大片冷白的肌肤。
听到她的话,他身形往身后的沙发椅上靠了靠,行动间,露出颈侧几点暧昧的红痕。
顾北城微微挑眉。
“不信我?”
江宁还想和他商量回沪市的事情,哪里敢现在得罪他?只是看他行动实在不方便,提一下意见而已。
见顾北城不乐意,立刻把手里的药膏和棉签递给他。
顾北城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先用双氧水把她伤口上残留的药物擦洗干净,然后挤出黄豆大小的药膏用棉签沾取。
江宁稍稍抬起下巴,仰着头方便顾北城看到伤口。
本来是很正常的动作,但是因为她和顾北城之间还有一人宽的距离,她的脖子又刚刚结痂还不能做太大的动作,所以整个姿势显得僵硬又奇怪。
顾北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动作,“你知道你现在的动作像什么吗?”
微仰着头的江宁垂眸看顾北城一眼,眼底都是疑惑。
“像刚被咬断半边脖子的丧尸。”
江宁:……
我谢谢你啊!
顾北城低头示意江宁坐近一点,江宁不情不愿的朝着顾北城这边挪动。
江宁平时不工作在家的时候几乎不化妆,头发也随意的披散着,为了方便顾北城上药,随手将头发拢在耳后,露出整张粉白如玉的脸。
随便做出来的动作,哪怕是僵硬的,也依旧美的引人眼球,反而因为呆呆的动作,透着一股娇憨感。
顾北城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抬手拿着沾过药膏的棉签往江宁脖子上涂。
结果棉签上的药膏取的太多,没有弄均匀,豆大的药膏从棉签上滑落,掉在江宁的裙摆上。
江宁:……
她果然不该对顾总的生活常识奢望太多。
“要不我……”
顾北城冷眼一扫,江宁立刻闭嘴。
棉签重新沾取药膏,均匀的涂在她的伤口上。
为了涂药,顾北城刻意凑近了些,低着头。
两人之间距离极近,江宁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顾北城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颈间,酥酥麻麻的痒。
和药膏的冰冷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