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不悔好似晴天霹雳,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刚刚封印魔主,转头亲手杀死自己的士兵?
然而如此荒唐的话竟然出自己最爱的女人之口!
“师妹,你在说什么!”
“我......我没撒谎。”
柳如心一脸惊恐,不敢看钟不悔。
“掌门,检查过了,是......”又一位查验尸首的修士匆匆来报。
“说!”秦守生神情无比严肃。
“他们皆是死于我派的青玄剑诀之下!”
“你说什么!!!”
钟不悔不目眦欲裂,因为在这个军营里面,能够使用青玄剑诀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钟不悔自己!!!
“这军营中会青玄剑诀的,唯有钟不悔”
“对,定然是他。尸体皆是青玄剑诀所留,伤口上还沾染有魔气,钟不悔身上正好魔气滔天,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定是修了魔!”
现场几位修士好似排练过一般,泼起脏水有条有理。
“不悔,难道你真的入了魔?!”
秦守生用他那双豆大无辜的眼睛望着钟不悔,眼神中装满了诧异。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青玄剑诀乃是青玄剑宗独门秘技,除了钟不悔,只有掌门秦守生和几位长老习得。
此刻钟不悔终于明白是谁在陷害自己,自己的战友又因何而死了。
“哈哈哈......狡兔死走狗烹。哈哈哈......”盯着眼前这个人畜无害,人称君子剑的秦守生,钟不悔笑得有些癫狂。
现场四大剑门的众多修士看到眼前这荒唐的一幕心中皆是不可置信。
一个戍边三年的统帅,一个刚刚封印魔主,为这片大陆立下不世之功的尊者,反手杀了自己的士兵?
说出去谁信?
虽然现场没有几个人会真正相信钟不悔能做出这种事情,却也没有一人为钟不悔开口鸣冤。在绝对的强权面前,他们哪怕为钟不悔说一个字,或许就是死!
“不悔,这些皆是四大剑门的杰出弟子,更是与你并肩作战多年,你怎敢如此?怎会如此?”秦守生痛心疾首。
“秦守生,如今我灵气全无,你要杀我易如反掌,何必废话!”
“不悔。这些年你对四大剑门的付出,我和三位掌门皆看在眼里。如今你虽犯下大错,不过功过相抵,只要你放弃修魔,我们定会从轻发落。”
“哈哈哈。”
钟不悔仰天长笑。他仗着本命飞剑艰难直起身子,小小的动作带动周身密密麻麻的伤口,如泉的黑血顺着他的手臂流过剑身,浇灌在焦土之上,溅起淡淡的黑烟。
“我与魔主苦战三天三夜,伤口上皆是魔主所留的魔气。要不等我伤势好了,你再来定我的罪?”
“不悔,师伯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做人要敢作敢当!这边疆,除了你还有谁会这青玄剑诀。这可是如心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钟不悔转头看向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师妹,痛心入骨。
“师妹,当时现场明明只有我和满地的尸首,你是不是中了魔族的幻术?”
两世为人,柳如心是唯一一个走入钟不悔内心的女人。
只要是柳如心想要的,钟不悔一定会想方设法满足;只要谁敢动柳如心,钟不悔一定会和对方搏命!
所以哪怕是到了这一刻,钟不悔还是相信,师妹柳如心绝对不会凭空诬陷自己。
“我......我赶到达现场时,未曾看到魔族。”
师妹柳如心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魔族功法波云诡谲,在你稍不留神时施了幻术,这在战场上是常有的事。”
“师兄...我得知你和魔主交战,便马不停蹄的赶来。这一路畅通无阻,我从未遇到魔族,又怎会中幻术?”
“若是宗门中有魔族奸细呢?”
“师兄,你说什么胡话呢。和我前后脚到的,除了师父和掌门师伯,其他都是宗门长老,哪来奸细。”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遗漏了?”
柳如心鼓起勇气上前,对着钟不悔柔声开口,“师兄,我看得真切,你就承认吧。有师父和掌门在,你只要认个错,他们一定会保你性命的。”
痛,内心万箭穿心般的刺痛,远胜身上的伤口。
自己心爱的女人,似乎连对自己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钟不悔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一厢情愿地当了十几年的舔狗。
“师父,我戍边三年,若是魔修,魔族早便攻入剑门腹地了。你是信我的对不对?”
钟不悔将目光投向了师父柳萱。这个亲手将他带大;传授他一身本事;如师如母的女人,是他此刻心中唯一的光。
柳萱扫了眼现场的众人,心中猜出了七七八八。
四大剑门一直都是一门双至尊,因此能一直保持着平衡。
几年前钟不悔横空出世,二十五岁便成为至尊剑圣,令青玄剑宗一门三至尊,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适逢魔族大举入侵剑元大陆,钟不悔也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四大剑门的抗魔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