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看见的第一个人竟是柳雪茵。
“七喜姐,你终于醒了?”
盛宁轻轻扯了扯嘴角,她试探着动了动胳膊腿,发现自己竟然没什么大碍。
她挣扎着坐起来,不解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七喜姐,你从楼上掉下来了,索性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皮外伤。”柳雪茵红着眼眶,“我和爸妈都吓死了。”
她擦了擦眼泪,站起身,“七喜姐,你等着,爸妈在外面,我去喊他们。”
盛宁看着柳雪茵离开,想到了这个时候盛景晖和温静宜都没在她身边,她心中竟已经没有多少波澜了。
她用力回想昏迷前的事儿,可脑海中只有那声“七喜”。
当时的声音显然充满了恐惧和担忧,所以有些失真,她又意识不清楚,根本分不清是谁。
很快,温静宜跟柳雪茵一起回来了。
关上房门,温静宜就开始数落盛宁,“盛七喜,你脑子坏掉了吗?那是三楼,你怎么能从上面跳下来?”
盛宁觉得胸口堵得难受,嗓子干哑的开口,“我没有选择,沈童一直守在门口。”
“怎么就没有选择了?跳下来,搞不好要出人命,沈童那边……”温静宜咬了咬牙,“他能有多大的胆子,他敢真的伤你吗?大不了……”
盛宁垂下眼眸,平静又坚决的说了四个字,“我宁愿死!”
“你!”温静宜气得不行,“行行行,你清高,你不怕死,我们活该为你担心。”
她转身就要离开。
盛宁忍不住问道,“我失踪了那么久,为什么你们一直没来找我?”
温静宜脚步一顿,讪讪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不离婚,玩什么离家出走。”
说着,她推门出去了。
“七喜姐,你别生爸妈的气,第二天你还没回来的时候,他们就觉得不对劲,赶紧报警了。”柳雪茵小心翼翼的解释起来。
盛宁不想听,也不想说话,她淡淡道,“你也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好,七喜姐,我们就在门口。”柳雪茵也准备离开。
盛宁想起了什么,最后又问道,“小叔呢。”
柳雪茵顿了顿道,“小叔最近出差了,不在国内。”
“好,谢谢。”盛宁躺下去,一阵委屈涌上心头,没想到盛北屿竟然出差了,为什么没告诉她?
病房外,温静宜去了走廊尽头的病房,一脸焦急的往里面张望。
很快,盛景晖灰头土脸的从里面出来。
“怎么样?盛北屿没事吧?”温静宜立刻上前询问。
昨天傍晚,他们还联系不到盛宁,便隐隐觉得不太对劲,思来想去还是告诉了盛北屿。
没想到盛北屿的人一查,盛宁竟然被绑架了。
他们赶到废弃楼的时候,就见盛宁从三楼跳了下来,最可怕的是,盛北屿竟然冲出去徒手接住了盛宁。
温静宜现在想起来都后怕,盛北屿当时就不能动了。
盛景晖叹了一口气,“胳膊骨折了,腿也受了伤,估计要休息一两个月。”
“他……没跟你生气吧?”温静宜试探的问道。
“哎呀,算了,骂几句就骂几句,这次确实是咱们疏忽了。”盛景晖又叹了一口气,转头往病房里面看了看。
温静宜也看了过去,“盛北屿不会跟宴洲闹翻吧?”
病房里,沈宴洲被留下了。
“不知道。”盛景晖心神不宁的,“对了,七喜醒了吗?”
“醒了,你放心,都按照北屿的意思说了,七喜不知道盛北屿受伤的消息。”温静宜忍不住念叨了一遍,“这小叔当得真的没得挑。”
“你又胡说什么呢!”盛景晖脸色沉了沉,当时盛北屿接住盛宁的场景,还是盛北屿当时看盛宁的眼神,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
同样作为男人,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同时又觉得不可能,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他严厉的警告温静宜,“北屿救七喜这件事,以后谁也不许提了,明白吗?”
温静宜点了点头,“放心吧。”
病房里,盛北屿的两只胳膊都打了石膏,他静静的坐在床上,脸色沉郁,目光阴鸷的看着立在床边的人。
“沈童被他爸爸打断了双腿,今天就送出国,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七喜面前。”沈宴洲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同样带着恨意。
他拿出手机,播放了当时沈童挨打和求饶的视频,“小叔……盛先生,请你过目!”
视频中,沈童确实被打断了双腿,痛哭流涕的求饶。
沈家人明白,盛家早已今非昔比,盛北屿更是一头不能轻视的雄狮,所以这件事,必须给盛家一个交代。
好在盛宁没死,但是盛北屿胳膊骨折,那沈童必须废了双腿,才可能平息这件事。
盛北屿依旧沉默着。
沈宴洲继续说道,“我三叔说了,如果盛家需要的话,他和我三婶会亲自登门跟盛宁还有盛家道歉。”
“沈童为什么敢碰七喜?”盛北屿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压迫感。
沈宴洲心虚的没说话,他知道,是因为那天他们在会客厅说的话。
他低下头,“是我的问题。”
“当然是你的问题!”盛北屿的口气不容置疑,“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
他字字清晰,掷地有声,“你说七喜是你的命。”
“是。”沈宴洲抬眸看过去,“盛先生……想怎么处置我?”
盛北屿像一头蛰伏的猛兽,看起来随时会跳起来,一口咬断眼前人的脖子。
他语气微冷的问道,“你觉得我不敢动你?”
沈宴洲没有说话。
他相信,现在盛北屿还不敢动他,否则,盛北屿会让整个盛家陷入险境。
但是以后呢,纵使是养虎为患,沈家也早就没了选择。
只不过好在,盛北屿……最是护着盛宁。
“盛先生,我的承诺不会变,我现在欠盛宁、欠盛家的,以后一定双倍奉还。”
沈宴洲深深鞠躬,“这一次,还请盛先生高抬贵手。请您相信我,就算是为了盛宁!”
“滚吧!”盛北屿不耐烦的开口,又吩咐道,“让他们给我转院!”
他不能让盛宁知道自己为救她受伤,他不想让那个小丫头再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