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儿一下就猜到他爹的心思:
他想将田心儿许配给林玹望。怕她伤心,给她物色女婿呢。
安凌儿再看看苏为定这傻乐的模样。觉得他爹可真是个人才,全天下最听她话的人,非苏为定莫属了。
哎,果然,她爹娘虽然没跟她说什么,实则担心得紧。
想到这儿,安凌儿心里一片柔软。
“别哭了,我爹好得很。估计是看你闲得慌,随便教训你两句而已。”
安凌儿抱着苏为定的肩膀:“你能为我爹担忧成这样,真是我的好兄弟。”
说罢,一抬头,看见冷着脸的楚云帆站在门口。
刚才她温柔安慰苏为定的一幕,刚好被他瞧见。
“啊,小师叔,你回来了!”
安凌儿迅速抽回自己搭在苏为定肩膀上的手。
“我看你整日太闲了。今日教你为人之道。”
“把弟子规抄十遍!”
楚云帆背着手,冷冷地从二人中间穿过。
安凌儿被罚的莫名其妙,但她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杀意。
“现在还不去写,再加十遍!”
安凌儿兔子似地飞奔到书桌前。
摊开纸笔,还没写两个字,苏为定就凑到她身边。
“凌儿,我帮你研墨!”
他露出标志性的大白牙,笑眯眯地打下手。
“让人伺候,再加十遍!”
安凌儿一边咬牙切齿地写字,一边踹了苏为定一脚:
“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没看姐姐忙着呢吗!”
苏为定不服气,气鼓鼓地想去找楚云帆理论。
安凌儿一看,这家伙又要作死,立马连拉带拽地将他推出去。
砰!房门紧闭。
苏为定差点撞到鼻子。
他觉得很扫兴,凌儿这个黑脸的师叔太可恶了,动不动就要罚人。
想到这儿,他觉得自己得抓紧时间练武,不然真的护不住凌儿。
安凌儿一边默写弟子规,一边在心里骂楚云帆:大神经,这又是谁惹了他!
楚云帆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喝茶。他身穿白衣,头戴玉冠,五官俊美无俦,气质高雅脱俗,看起来如谪仙般,没有一丝烟火气。
他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一口气:“你要是想退婚,我可以帮你!”
安凌儿突然听他这么说,着实有些吃惊,立马警惕地回:
“我的事情,不劳小师叔挂心了!”
楚云帆别扭了很久,才勉强张口,想要认真地告诉她,他愿意待她不同。
安凌儿一句话,就将他拒之千里。
刚才明明看她跟苏为定在一起,既放松,又快乐。
哪怕她嘴上在骂他,都能让人感觉到她待他的真心。
可她对他虽面上恭敬客气,实则防范心很重。
他不知道怎样才能靠近她,怎样才能让她感受到,他很在乎她。
他在想,要不把苏为定和林玹望都杀了?
省的碍事。
可这样,她会不会恨他?
楚云帆心里堵得慌,面冷如冰,一言不发地继续喝茶。
安凌儿感觉他周身的气息,又冷又可怕。
这人向来不会多管闲事,如今,却主动提出要帮她退婚。
只怕她得付出很惨很大的代价来换。
他的交易,她做不起。
她宁愿自己想法子。
二人就这样,一个默书,一个喝茶。气氛尴尬又冷清,安凌儿感觉实在难熬。
而苏为定和林玹望不知道,他们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安凌儿写得手酸,脖子疼,好不容易才写完三十遍的弟子规。
楚云帆看她写的字,略略有些吃惊。
她虽然只是一个如花少女,但她的字却苍劲有力,气韵生动,一点不像寻常女子的手笔。
“小师叔,我写的字好看吧?”
安凌儿活动着手腕,讨巧卖乖地问他。
“勉强能看。”
楚云帆压抑住嘴角的笑意,淡淡地道。
安凌儿翻了个白眼:夸我一句能死啊!
而此时,宰相府里,忙成一团。
林玹望被安凌儿的香囊一激,肿胀疼痛的异常厉害。
刚好,林若海的谋士贺友山从京都来到青州。
贺友山深得林若海信重。医毒蛊术,造诣都很深。
他一看林玹望的情况,便知他中了迷情毒。
当即从随身携带的小瓶内取出一只血蛊,放在林玹望身上吸血。
等到小虫子吸饱之后,林玹望终于恢复了正常。
“贺先生,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啊。”
林玹望脸色青白,有气无力地向他道谢。
“公子,可知给你下毒的人是谁?”
贺友山睁着一双阴狠的三角眼,看起来像毒蛇一般。
“哎,这毒原本是我给别人下的。但我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大的药效。”
林玹望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为何他中的迷情香跟别人的症状不同。
更何况,他还提前吃过解药。
林玹望让人取来剩下的迷情香给贺友山看。
贺友山闻了闻,摇头道:“不对,这种香,绝对不至于让你中毒至此。”
但他现在根本无法查出来,林玹望到底是中了哪种迷情毒。
什么药比西域的迷情香还厉害?
“公子,这几日,你好生休养。服用几副贺某开的药之后,自会痊愈。”
贺友山很期待能见识一下给林玹望下药的人,想与之切磋较个高低。
那人既然能给林玹望下一次毒,可能以后还会出手。
他倒是要看看,谁的医毒技术更高一筹。
“先生,您手上可有情蛊?”
林玹望双眼闪烁着阴狠的光芒,他为了让安凌儿听话,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而他必须得到军权,也必须得到她。
“有,但情蛊有个弊端。
情蛊种上之后,一旦子蛊被杀,或者宿主被杀,那种母蛊之人,可能会遭到反噬。
轻则受伤,重则毙命。”
贺友山本就是有备而来。
他从身上取出一个棕色的小盒子,里面装着颇罕见,又十分难炼的情蛊。
林玹望见盒子里,趴着两只丑陋的小虫子,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这子蛊种到安凌儿身上。
“这蛊,您能解吗?”
“能倒是能,只是比较麻烦,需要时间。”
“能解就行!”
林玹望感觉自己再次充满斗志,他大笑几声,道:
“到底是贺先生!难怪家父对您十分器重。有您的相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林玹望叫来管家,交代他,提前在珍宝阁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