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鱼冷冷的看着她说道:“本王妃是在教你什么叫规矩,即便你贵为郡主,可论品阶,你并没有本王妃尊贵,还有,本王妃的家人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父兄离世,她最亲近的亲人就只剩下年迈的祖母,以及几个不成器的庶弟庶妹,她虽然拼尽全力也没能让他们将萧家重新撑起来,但这是她仅剩的亲人,她容不得任何人诅咒他们。
兰溪若气的脸都白了,作为兰丞相府的嫡女,她从一出生就习惯了被人阿谀奉承,后来为了抬高她的身份方便和亲,皇上更是赐了她郡主的身份,挨打,这还是头一遭。
“萧子鱼,你个贱人。”兰溪若像是疯了一样,红着脸,狰狞着面孔,一副要拆了萧子鱼的骨头,吸她的血一般,直接冲了上来,两只手呈掐人的姿势,做势就要掐上萧子鱼的脖子。
萧子鱼早就有所防备,在她冲上来的时候,微微侧身,兰溪若个子没有萧子鱼高,此时举着手冲上来,看上去就像是举手投降一般,有几分滑稽。
萧子鱼也没忍,直接就笑出声来。
这可是更加激怒了兰溪若,兰溪若气急,破口大骂:“萧子鱼,你真把自己当成摄政王妃了?我告诉你,你不过就是澈哥哥用来暖床的玩意儿,如今我回来了,你也就可以麻溜儿地卷铺盖滚蛋了。”
兰溪若的话说的很难听,这里动静闹得太大,很快就聚拢了不少人。
“胡闹。”低沉的声音在萧子鱼身后炸裂,南宫澈从太后寝宫出来,刚刚被太后训诫了一顿,出来就看见这场闹剧,他上前一把将兰溪若拉到自己身后,呈遮挡保护之势。
瞬间,御花园里原本看热闹的人都停下了窃窃私语,他们可不敢触摄政王的霉头。
“澈哥哥。”兰溪若看见南宫澈黑沉着脸,有一点害怕,南宫澈是楚国的战神,上阵杀敌勇猛无比,私底下也很是严厉。
这一次回国,她父亲提醒过她,要想重新俘获南宫澈的心,当上摄政王妃,那她就要收敛一些自己的小性子。
而这几年呆在齐国先王身边,她明白了男人都喜欢小意温柔的,没有谁会喜欢一个泼妇。
但是脸上热乎乎的痛感提醒她刚才挨了打,她又硬气起来,将自己捂着脸的手拿开,让南宫澈看见自己已经留下巴掌印并且红肿的半边脸,带着哭腔的对南宫澈说道:“澈哥哥,溪若不过是看见王妃在此,过来向她行礼,结果她不由分说就给了我一巴掌。”
此时花园里骄阳似火,附在男人英俊的脸上,萧子鱼却从男人冰冷的眼里看到了怒气。
萧子鱼忽然就觉得眼睛好似进了沙子,心尖那颗刺又越发不受控制的在她心上横冲直撞。
南宫澈肃着脸说道:“身为摄政王妃,大庭广众之下打人,这就是萧家教你的规矩?”
南宫澈的无情犹如一缸水,而萧子鱼此时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脑袋被摁在那缸水里,即便她再如何挣扎,亦无法呼吸。
西周一片静谧,萧子鱼笔直的站在人群当中,如苍山翠竹一般孤傲,宁折不弯。
刚嫁给南宫澈的时候,南宫澈就告诉过她,摄政王妃应该端庄大度,欲戴其冠,必受其重。
萧子鱼知道身为位高权重的摄政王,肯定会有自己的立场,可此刻,她想不明白,南宫澈为何会护着一个辱骂他王妃的人。
难道就因为那个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的,而她萧子鱼,什么摄政王妃,说白了真的不过就是个暖床丫鬟,所以他就直接装作没有听见兰溪若骂她的污言秽语,还是说他连装都不屑装,只当作没有听见?
“给溪若道歉。”男人冰冷的眼神,冷漠的语气,让萧子鱼在五黄六月却浑身发寒,从头凉到脚,整个身体微微颤抖。
萧子鱼想到破败的萧家,时日不多的祖母,在袖笼里紧握拳头,抑制住快要溢出的酸楚,对兰溪若低头道歉:“对不起,本王妃没资格教你规矩。”
兰溪若看着萧子鱼低头,抬起下巴得意洋洋的说道:“你别以为你道歉就没事……”
兰溪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子鱼打断道:“这一巴掌仅代表我自己,身为萧家嫡女,我拒绝向一个诅咒我家人死绝的人道歉,如果兰丞相的家教是如此,那我亦没有什么好说。但若还有下次,我照打不误。”
萧子鱼说完话转身离开,和南宫澈擦肩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南宫澈一眼。
这个贱人!
兰溪若脸都气的五官扭曲了。
从小要什么便有什么的她,还是头一回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而且还是她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一个破落户,看着萧子鱼越走越远的背影,她此时只想将萧子鱼抓起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可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她立刻收起自己的怒气,转而看向南宫澈,可怜兮兮的辩解道:“澈哥哥,溪若没有,溪若从小就熟读圣贤书,怎会言语无状,去踩王妃的痛脚。”
南宫澈看着萧子鱼单薄的背影,一向多情的桃花眼此时陇上了一层阴影。
南宫澈警告了一句:“到此为止。”他虽然没有亲耳听见兰溪若辱骂萧子鱼的家人,但是三年的相处,他相信萧子鱼不是无中生有之人。
南宫澈警告完也大步离开,朝着宫宴的方向而去,其他人也急忙跟上,御花园里就剩下兰溪若一人,她仔细回想刚才那一出,南宫澈没有偏袒萧子鱼,反倒是护着自己,想来萧子鱼也没能入他心。
果然就是个暖床的下贱玩意儿!
兰溪若眉尾微微一挑,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在心里想到:萧子鱼,接招吧!我看你还能在摄政王妃的位置上坐多久,从来只有我兰溪若要不要,可没有要询问你给不给的时候。
萧子鱼回到宫宴又恢复了平时端庄的模样,仿佛刚才在御花园发飙失控的人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