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焱整晚没回。
带去的人回来报了平安。
第二日，白薇照旧去大世界戏院，后面跟了许多人。
一进戏院，便有许多戏迷对她指指点点，她全不在意。
曹老板的孙女曹少萍，就是昨日那个花旦，见了白薇很热情，她说：
“白姐姐，昨天谢谢你帮我。”
白薇说：“我要说抱歉才是，因为我引起骚乱，你的演出也没能继续。”
曹少萍松了一口气，白薇不像传闻中那么不好相处。
戏院的后台排练场里，曹少萍正在教白薇唱大戏。
房间里摆满了各种戏服和道具，弥漫着浓厚的艺术氛围。
曹少萍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衫，身姿挺拔，神情专注。
她轻启朱唇，字正腔圆地唱起了一段经典的戏曲选段，声音婉转悠扬。
白薇站在一旁，全神贯注地聆听，随后她跟随着曹少萍的示范，一字一句地模仿着，努力掌握着唱腔和表演的技巧。
曹少萍年轻，却十分严厉。
同一句词，白薇唱许多遍才能过。
没多久，白薇嗓子就哑了
“抱歉，白姐姐，我是不是太严厉了？”
唱戏的吐词方式和演戏完全不一致，白薇吃了些苦头。
“没事，这样好，只是，我现在却是不能开口了。”
“行，没问题。那我教您走步”
白薇练了一个小时，曹少萍要上妆准备上台了，她也在一旁细细地看。
妆后，曹少萍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她和祖父一样，都很出色。
曹少萍上台演戏，白薇在台下前排看着。
她看得很专心，将自己学的，和曹少萍实际表演的，反复对比，仔细琢磨。
陈浩来找她时，喜气洋洋。
“大小姐，你猜怎么着，现在全城的报纸都在宣传咱们民族国粹，效果很好！”
白薇：“那太好了，咱们也算是做了一回好事。”
陈浩点头，“大小姐，你戴的那些玉簪子，如今卖得可火了。”
陈浩往后头找了找，说道：“您就没发现，今日看戏的女观众，戴簪子的特别多！”
白薇回头，还真是。
仔细一看，今早对她指指点点的，就是这群人。
原来，她们不是非议她，她们竟然喜欢她。
她心里很感动，面上不显。
“戏剧也可以宣传吧？”
陈浩点头，“自然是，不过，现如今的人们，更喜欢去歌舞厅看歌女演出。”
宣传归宣传，效果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白薇笑着说：“陈浩，我有个建议，听一听就好。你说，若咱们搞一个麻将大赛，还设置奖金，这个比赛是不是也能火起来？”
陈浩眼睛都亮了。
小赌怡情，麻将作为娱乐，并无问题。
它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
“我回去研究一下，有结果了再来跟您汇报。”
陈浩临走前，又说：“大小姐，如今您在月份牌和新闻报道方面的宣传效应，几乎是一等一的，如果您想宣传戏剧，最好是由您亲自上妆演出。”
……
白薇只是想学些皮毛，帮助自己演出时，更能生动表达。
她可没想亲自上阵的。
曹老板知道了陈浩的提议后，亲自给白薇鞠了一躬。
“曹老板，你这是做什么？我可受不起。”
她赶忙扶起曹植。
“白小姐，你自然受得起，说实话，我也就是有名气，还能混口饭吃。
如今，咱们戏剧界，越来越式微，越来越被认为封建、落后。
许多人学了一辈子戏，连饭都吃不上，不得不改行了。
您若是能帮着宣传一二，我定然亲自教您。”
曹老板要亲自教白薇，这倒是意外之喜。
只是，她对自己真的没信心。
曹老板很积极，“就是要劳累你些，我与少萍轮流带你……”
曹老板一片赤诚之心，白薇深受震撼，是她起了宣传戏剧的念头，做事便要有始有终，她点头答应了。
嗓子用不了，可以先学步伐和身段，白薇于是又继续学……
她觉得自己身上担子更重了，学得很认真。
夜幕降临时，白薇告别曹老板，出了戏院，自己的车旁站了一个人。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唇边斜斜叼着一支未点燃的烟，依旧俊逸潇洒。
只见那人走到白薇面前，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轻声说道：“大小姐，好久不见。”
眼前之人竟是商越，白薇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喜悦。
“商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商越微笑着回答道：“刚到不久，听说你在这里，便过来看看。”
两人相视而笑，彼此间的气氛像许久未见的老友。
商越看着白薇，眼中满是关切：“听说是您为了宣传戏剧，你如此努力，令人钦佩。”
白薇微微一笑，说道：“我有私心，也想尽一份力，让更多人了解和喜爱我们的传统文化。”
商越点点头，表示赞赏。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白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你，商越。”
商越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昨日受到惊吓，没有做噩梦吧？”
白薇没有，她只梦到为自己购置了枪支弹药的段泽君。
她摇头，“我让霍焱去找王真意麻烦了，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回家了。”
夜深了，白薇不好邀请商越回家。
商越约了她明天来戏院见面，白薇惦记着他去京市的事，答应了。
回到白宅洗漱后，人倒是彻底清醒了，也不犯困了。
霍焱回来了。
他神情很放松，白薇提着的心总算落下。
“怎么样？”
“大小姐，我为您出了口气，陈冬的仇也报了。”
王真意新交了男朋友，两方家庭已开始谈婚论嫁。
男方约莫也是喜欢她的。
恰巧准备婚前和舞女分手。
霍焱安排人，指引着王真意去看现场。
王真意气的哭了，她怕丢人，只带了一个女佣去。
舞女激怒她，她便扇了舞女的耳光，而男友，竟然舍不得舞女，对王真意动了手。
王真意被打得摔倒在地。
末了，男友牵着舞女扬长而去。
王真意伤心绝望至极。
霍焱粉墨登场，痛打落水狗。
他的观念里，没有不能杀女人这条。
王真意倒在血泊里，后背上，是与陈冬一模一样的刀伤，深可见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