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的戏份拍得很顺利，谢导临时起意，竟然半日就完成了白薇所有的戏份。
虞玫瑰演戏真的很有灵魂，戏外的她，美艳，麻木，戏内的她，充满了灵性，演什么像什么，旁边的人没有不赞叹的。
白薇很欣赏她。
戏外。
“你盯着我看什么？”
虞玫瑰给自己点燃一支女士香烟，吹了一口，软倒在椅子上。
“虞小姐，我很欣赏你。”
虞玫瑰很诧异地看向她，“抱歉，我不喜欢女人。”
白薇扑哧一声笑。
虞玫瑰有些恼怒，傲娇到不看她，还背过身去。
白薇也不去惹她，轻飘飘说道：“虞小姐，下次一起打麻将啊！”
白薇牌品好，这是得到蔡姐认证的。
虞玫瑰很想跟她切磋。
她轻轻“嗯”了一声。
白薇的戏份拍完后，她还在现场观摩了虞玫瑰半日。
虞玫瑰时年三十五，已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最后几年。
演戏，已经深刻虞玫瑰身体的每一寸。
对于导演的要求，她不用思考，就能演得入木三分。
她是个天才！
白薇有些后悔。
现在，如果谁叫她“小虞玫瑰”，她会觉得很荣幸。
柳含之和秀安在花园深处的亭子里待着。
确认四周没人后，秀安说道：“大小姐，咱们派去偷拍的人，肯定是被发现了。
不然，二小姐怎么会，突然就找民生报的人过去。”
柳含之满脸愤恨，“肯定是，白薇怎么像一个打不死的蟑螂，她那么蠢，怎么总是那样幸运，那么多人愿意帮她。”
秀安撇撇嘴，“大小姐，她肯定是拿钱砸出来的，不然以她那个绣花枕头脑袋，如何能避过这种种？”
柳含之想想，深以为然。
督军夫人生辰那日，原本柳绍鸣已经和督军提了婚约的事，督军也答应了。
后来可能是想起督军夫人那番“自由恋爱”的言论，又有些摇摆不定。
等第二日，枪击案的事情爆发后，督军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又召柳绍鸣过去，说少帅要上战场，此事过后再议。
少帅不喜欢她，柳含之看得真真切切。
东方人的审美，和西方人差别很大。
在西方，她是东方来的最美夏娃。
在海城，被白薇一比较，她便被彻底无视了。
“大小姐，您在吗？”
小梅匆匆忙忙跑过来，两人顿时嘘声。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秀安怒斥小梅。
小梅缩了缩脖子，“大小姐，门口那个男人又来了，正跪在门前呢。”
“谁？”
“我问过了，他说您之前救过他家老太太。老太太被病痛折磨，十几年未睡过一次好觉，吃了您给的西药，能一觉睡到天亮。
他说，老太太过世前说过，要他来报答你。”
白薇听了这话，耳朵一竖，她现在手里正缺人。
如果这人是真心实意报答她，倒是可以好好用一用。
不过，她给的西药，就是安眠药而已。
柳含之想了想，亲自出府去见那个男人。
男人叫郑春，五大三粗，五官倒是挺端正，他常年在码头干点扛货的零活，养活老娘。
此人看着有些武术功底。
眼神清明，性子倒是憨厚。
柳含之一出现，这人“邦邦邦”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柳医生，我叫郑春，我妈是郑刘氏，她老人家过世了，临终前，嘱咐我一定来报答您。”
柳含之记得那个老太太，被病痛折磨，生活不能自理，以现在的科学技术，真的什么都帮不了她。
活着就是受罪。
谁都知道，她是柳府大小姐，以报恩名义来她身边谋生路，大概是那个老太太，为儿子找的最好的出路。
柳含之：“你都会做什么？”
郑春力大无穷，还当过两年兵，会开枪。
柳含之眼睛都亮了。
人收下了。
白薇回来，听说了这事，总觉得郑春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以前又从未接触过。
她吩咐陈夏，“以后柳含之的事，我都要知情，她身边的人，也要盯着，这个郑春也是。”
她心里有些没底。
柳含之的力量壮大任何一分，都是对她的威胁。
这日，教会学校里，突然跑进来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头，他拿着刀子乱划，很快，两个女老师被割伤，洋人牧师吓得尿了裤子。
柳含之冲向操场玩耍的孩子们，将她们护在身后。
“请你不要伤害孩子们，请你离开这里，巡捕房马上就要来人了。”
那人举着刀冲柳含之砍，都被她避过了。
在柳含之与他周旋过程中，一个孩子跌倒了，老人迅速揪住了她。
小女孩吓得哇哇哭，叽咕叽咕说什么，听不清楚。
“求你别伤害孩子，求求你，你抓我，我来替她好吗？”
柳含之被挟持时，额头被敲了一个大包，胳膊也被划了一刀，鲜血直流。
巡捕房和军政府的人一起来的。
老人翻墙跑了。
多少人围追截堵都没抓到。
柳含之紧紧地抱着那个女孩，女孩也依恋地抱紧她。
督军亲自来了。
他要从柳含之怀里抱孩子，柳含之侧过身拒绝了。
“督军，孩子受到惊吓了，她被挟持过，是我替了她，此刻，她最是依赖我。
我建议，在她情绪平稳下来前，不要挪动她。”
此时，怀里的孩子清醒过来，一见到督军，就伸出手，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阿爸，我好怕，有人要杀我！”
督军心疼得不得了，抱着段芊芊就走了。
身后，柳含之笑了，看了一眼胳膊的血，软软地倒到了地上。
“柳医生，柳医生你快醒醒。”
……
柳含之在医院醒过来，身处在了鲜花的海洋里。
秀安：“大小姐你总算醒了，可还疼？”
柳含之摇摇头，“什么情况？”
“老爷和方姨太来看过您了，还有记者来给您拍照了……”
“我问的是这些吗？说点有用的！”
秀安不敢反驳，经此一事，柳含之是铁板钉钉的督军府媳妇了。
她得敬着她。
“这些花，都是督军府送来的，吴姨太太还亲自过来了一趟。”
这是段芊芊的生母，因为女儿受宠，很有体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