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丞相府的一处院子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
这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和刺耳。
顾惜颜刚睡下,便听到了府中的动静。
听雪走进房内。
“小姐,出事了。”
“顾丞相今夜宿在了三姨娘的院子里,谁知那三姨娘半夜发疯,从顾丞相身上咬下来了一块肉!”
“顾丞相大怒,正在杖责三姨娘。”
“这会杨夫人刚过去。”
顾惜颜思忖了片刻,缓缓起身,“我们也去看看。”
听雪上前去帮顾惜颜穿衣。
“这杨氏心术不正,谁知道是不是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过去看看她们又是唱哪出。”
顾惜颜穿戴完毕,两人这才往三姨娘的院子里走去。
这边三姨娘被架在长凳上。
被打了二十个板子后,她的背后已经鲜血淋漓。
顾鸣深还觉得不解气,又踢了三姨娘一脚。
杨夫人见此,心中畅快。
这贱人真是活该,谁让她把老爷勾引过去的?
这下好了吧,接下来可有的这贱人受的。
她又作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老爷,这是怎么了,您的伤”
杨夫人忙叫府医给顾鸣深检查身子。
三姨娘似是感受不到痛意,眼神涣散。
“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
“有鬼啊”
“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也不应该来找我”
“我是被逼的”
三姨娘低声呢喃。
“哈哈哈”
“打我啊!继续打”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说着三姨娘竟直直起身,歪歪扭扭地向顾鸣深冲过来。
府中侍卫赶紧上前押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杨夫人被吓了一瞬,“老爷,三妹妹这是怎么了?”
顾鸣深面色如霜。
今夜之事,他虽然气愤恼怒,但也没有被冲昏了头脑。
三姨娘平日里甚是温婉体贴,柔情似水,万不可能这般。
她突然发疯,性情大变,其中定是有猫腻。
想着他吩咐府医道:“去看看她是怎么了!”
府医领命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又退回至顾鸣深跟前,作揖道:“老爷,恕老朽医术不精,未能看出三姨娘所患何症。”
“但这模样,倒像是中毒了。”
顾鸣深闻言,眼神晦暗,谁有胆子在丞相府里给姨娘下毒?
杨夫人眼珠子转了一转,“妾身倒看着像中邪了,不然好端端的怎会如此疯魔。”
“老爷,要不请个高人来看看,是不是府中有邪祟作怪?”
刚走到门外的顾惜颜闻言,心中暗讽,这杨夫人还真的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把脏水泼到她身上。
“父亲。”
见到顾惜颜,顾鸣深心中不悦。
自家父亲后院里的事,她这个做女儿的来凑什么热闹。
“你来干什么?”
顾惜颜福了福身子,“担心父亲安危,所以女儿过来看看您。”
顾鸣深闻言心中好受了一点点。
只听顾惜颜又道:“若父亲信得过女儿,可否让女儿看一看?”
没等顾鸣深开口,杨夫人插嘴道:“颜儿,我知你心系你父亲,也知你会点医术,但眼前这事,可不是你这种小女儿家能解决的。”
“你深夜过来探望老爷,即使不多做什么,老爷也会觉得很宽慰了。”
言下之意,就是顾惜颜想以此来争得顾鸣深多看她一眼。
顾鸣深觉得此言有理。
他摆了摆手,“不必了。”
顾惜颜正想开口。
只见被几个侍卫死死押住的三姨娘忽然跳起,弹开了周遭的人,又要冲着顾鸣深过来。
顾鸣深赶紧开口:“赶紧给本相抓住她!”
只是此时的三姨娘力大无穷,一个侍卫刚靠近她,便被她给甩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更是吐出了一口血。
“不管用什么方法,给本相控制住她!”
闻言,几个侍卫抽出了刀,向着三姨娘砍去。
几人纠缠了一会儿。
其中一个侍卫的刀砍在了三姨娘的手臂上。
三姨娘本人像是没有感受到一样,任由着鲜血从伤口上流出来。
这边顾鸣深倒是不好了。
“啊——”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只见顾鸣深的手臂上也突然出现了一道伤口。
仔细一看,竟与三姨娘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皆是一脸懵。
“赶紧控制住她!”
而此刻顾惜颜已经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三姨娘,既非中毒,也非中邪。
而是中了蛊。
子母蛊。
想必是三姨娘通过撕咬顾鸣深,将子蛊种在了他身上。
而母蛊则留在了自己的体内。
中子母蛊者,子蛊与母蛊互相感应,母蛊生则生,死则死。
同生死,共命运。
顾惜颜暗自放出了一根银针打入了三姨娘的穴位,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侍卫见状赶紧用铁链绑住了她。
“父亲,既然你信不过女儿,那便唤人请德医馆的人过来看一看吧?”
“父亲您的身子,可开不得玩笑啊。”
顾惜颜若有所思道。
顾鸣深惜命,赶紧命人去请。
自己这个半吊子女儿他可以不信,但是德医馆的医术天下闻名,他自然是信的。
虽然这会已经是深夜,但丞相府的下人还是很快就将德医馆的人请了过来。
来的是个胡子发白的老大夫。
他先是上前替顾鸣深把了脉,又给三姨娘看了一番。
这才开口道:“丞相大人,依老朽看,您和府中的夫人,是中了蛊。”
“中蛊?”
“什么意思,我相府内为何会有蛊这种脏东西?”
顾鸣深暗哑道。
杨夫人似是想起了什么,故作惊讶道:“老爷,咱们府中从前可没出过这种事,好像自打”
她又赶紧打住。
懊恼开口:“呸呸呸,妾身胡言乱语了,老爷莫要放在心上。”
顾鸣深自是理会到了杨夫人话中之意。
他不由得望向顾惜颜,眸子里带着锐利和审视。
顾惜颜坦然的站在原地,任由他打量。
只听老大夫又道:“这蛊在贵府夫人身上,恐怕有两三年了,如今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