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四个半小时,颠簸了四个小时,然后步行五十分钟了,这种运动量,对于他们这些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几乎是没有的。
就连迟欢每天都晨练,也只不过是跑步半小时加半小时瑜伽,活动量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大巫见小巫。
方领队看了眼时间,说道,“喝点水吃点东西,二十分钟后继续赶路。”
庄奈差点哭出来,“领队,到底还多远?”
“不远了,再步行四五十分钟就到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到了地方就能睡觉休息了。”
迟欢从包里翻出包子,好在包子没馊,她吃了一个,就见旁边,不喜欢吃包子的庄奈狼吞虎咽的吃掉了她很嫌弃的包子。
见状,迟欢将自己另一个包子掰开分给她一半。
“吃吧。”
“欢姐,你够吃吗?”
“够。”迟欢将半块包子塞到她手里后,不再说话,小口吃自己的,时不时灌一口水。
庄奈感激的看着她。
山路本就难走,夜路更难走,各种蚊虫的叮咬,更是让大家崩溃。
直到晚上九点十分,他们到了目的地——丰海沟。
所有人几乎软着脚,不管不顾坐在地上喘气。
“幸好不是让我们自己拎行李箱,不然就我那两个大箱子,累死我我也走不到这里。”庄奈自然熟的靠在迟欢肩膀上。
很多人都来接她们。
只不过这里没有路灯,只有晃眼的手电筒。
她看不清这些人长什么样子,只能看见他们大人小孩都有,说着她并不熟悉的方言。
对方跟方领队一番沟通后,方领队转身对她们问道,“还有饿的吗?是先去吃点东西还是直接回去休息?”
“回去休息!”
所有人七嘴八舌说道。
“那行,先去寝室吧。”
“……”
约莫七八分钟后,她们到了一处房前。
“左边是男生宿舍,右边是女生的,你们的行李箱已经先放里面了,床褥也都准备好了,大家都早点歇着吧。”
方领队一说完,大家连忙推门朝院子里走。
“终于能休息了。”
宿舍开着灯,灯光昏暗,摆着三张木床,屋子显旧,倒也干净整洁。
三个女孩在来的路上已经认识了,这会儿都开着行李箱分享零食填肚子,迟欢吃着蛋黄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被月牙说中了,没信号。
女生宿舍这边有三间房,一间宿舍,一间厨房,一间临时改造的浴室,只是里面没有淋浴设施,她们只能拎着暖水壶在里面擦洗一番。
不到十点,个个倒在床上进入梦乡。
……
第二天,中南医院。
薄令斯起了个大早,两个小时后他有台手术,这会儿正在看昨天定下的手术方案。
“薄教授,吃早饭了。”
樊助理来上班,顺便买了早餐来。
薄令斯合上方案放在一旁,问道,“昨天下午出发的医疗队,到县城了?”
“到了,常医生已经在教那边的医生调试仪器设备了。”樊助理也坐下,打开自己那份粥,说道,“迟小姐那边,九点多才到目的地。”
“没出意外?”
“没有,我打听过了,领队的经验很丰富,不会出事的。”
薄令斯将衬衫衣袖卷起,慢条斯理的吃早饭。
丰海沟那边甚至连手机信号都断断续续的,环境更不用说了,薄令斯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迟欢。
这女人娇的很,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久,但薄令斯很了解她这些生活习惯,就比如说那边的硬床板,她睡得习惯?
吃到一半,樊助理一抬头,本来想无聊说几句废话的。
结果就看见薄教授墨眉紧皱,一看就带着心事在琢磨那种,他识趣的闭上嘴,不去打扰他。
转眼间,四天后。
薄令斯从手术台上下来已经下午六点,他走出手术室,对等待在门外焦急的家属说了一句,“手术很成功。”
家属喜极而泣,纷纷对这位年轻的医学圣手表示感谢。
薄令斯点头,疲惫的去收拾自己。
他明天上午九点的航班,今晚他打电话约了辣辣他们几个聚一聚,主要也是想跟他们说这件事,他去丰海沟支教这件事,除了樊助理和霍荆远之外,也就医学学会的领导了。
“薄教授,先吃饭还是先送你回家?”樊助理连忙迎上来。
“送我去莫兹公馆。”
“啊?”樊助理一懵。
男人皱眉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多了,从医院到莫兹公馆,正好又是下班期,大概到了也要七点多。
他捏了捏眉心,大概要迟到了,他们几个家伙还不知道怎么罚他。
去的路上,薄令斯小憩了片刻,眼底满是血丝。
公馆门口,他下了车。
“回家吧,明天八点接我去机场。”
“好的,薄教授。”
薄令斯直接去了他们兄弟的专属包厢,一开门,就被几个鬼呼乱叫的喷了一身香槟,他抬手抹了把脸。
他黑眸扫了一遍包厢里的人,勾唇,“兴致很高?”
“高个鬼,还不是薄教授你迟到了?”莫承将香槟瓶子放下,指了指墙上的表说道,张扬的脸上青春肆意,“咱们约得可是七点,这都七点二十了。”
闻言,薄令斯抬手呼噜了他脑袋一把,“薄教授是你叫的?”
莫承连忙护住头,一脸嘚瑟,“别动乱了我的发型,新发型,大哥好看吗?”
“烂审美。”
莫承撇嘴,不满的嘟囔了句没眼光。
霍荆远看着他一脸疲惫,眼底布满血丝,他骂了一声,“你多久没睡觉了?又做手术了?”
“恩。”
他连续三天做了两台大手术,一台做了14个小时,一台就是今天,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他确实很困乏。
但他最近几天都没忙碌,只能抽出今晚的时间来约他们。
“斯哥你这让弟弟们很感动,都累成这样了还请我们喝酒。”陆子难没给他倒酒,先给他倒了杯水。
一旁,陆子篆递给他一支香烟,又擦燃打火机,“斯哥叫我们来有事吧?”
“有。”
一连吸了几口香烟,薄令斯才精神了一些,说道,“我要离开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