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就是问你啊。”
“问我做什么？”薄令斯靠在墙壁上，俊眉轻挑。
澄苑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每天朝我堂姐这边跑这么多次，就连住院部的小护士都觉得你俩在谈恋爱，更别说我舅舅和舅妈了，舅妈打电话问我妈你的情况，但具体问了什么，这我就不知道了。”
闻言，薄令斯勾唇，“恩。”
澄苑三两口将苹果啃干净扔进垃圾桶里，起身朝门口走，“我也去月牙那边看看去。”
等澄苑也走后，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后，薄令斯偏头看向窗外，脸色一时间隐晦不明。
迟欢这边太棘手了。
他知道他这种做法会让迟欢很厌恶，可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去处理两个人现在的关系，经历了上次陈诚的事情，他也很怕迟欢在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此时，楼下病房里。
安之站在病床前，踮着小脚看月牙。
“干妈，痛不痛？”
“已经不痛啦。”月牙捏了捏安之的小脸儿，笑道，“这么久不见，安之又长大了一些那。”
安之抿着唇，害羞的笑了笑，然后奋力的爬上病床，撅起嘴说道，“安之给干妈呼呼，干妈就不疼了。”
月牙笑得弯了眉头，“哎呀，真不疼了，谢谢安之。”
医院里的病床本来就小，迟欢怕安之没轻没重压到月牙，连忙去抱她，“不能在床上，万一压到干妈怎么办呀。”
安之听话的下来，一扭头，看见了一个小熊形状的棒棒糖。
她顺着糖看去，看见了游牧。
游牧蹲在她面前，笑道，“吃不吃？”
安之从小在国外长大，记事后也就来了晋城两次，上次来时才两岁，见过游牧也记不清了，这会儿看着他，没接糖。
“安之不认得我了？”
游牧笑道。
安之抿唇，仰头，看了眼妈咪。
迟欢揉揉她小脑袋，轻声跟女儿说道，“这是安之的游爸爸，安之刚出生时，第一个抱安之的就是这个游爸爸那。”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触碰到了安之，安之突然扭头抱紧迟欢的腿，小声道，“安之没有爸爸。”
这句话像是重锤一般狠狠砸在迟欢心上，让她脸上的笑都僵了一下。
月牙和游牧也对视一眼。
这么久了，这是迟欢第一次从安之嘴里听到爸爸两个字，确实以这种形式。
没错。
安之从会说话到现在，从没有交过爸爸，甚至她在生活中，也从未跟迟欢提起过这两个字，在幼儿园，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是两个人接送时，她只是睁大好奇的眼睛看，从来不会问为什么她没有爸爸接送。
迟欢僵硬了扯了扯唇角，慢慢蹲下身指了指游牧手里的糖。
“去游爸爸那里拿吧。”
安之在她怀里不动。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月牙适时开口。
“这个帅哥哥是干妈的男朋友那，他不是坏人，他给的糖安之可以吃哦。”
闻言，安之这才伸手从游牧手里拿过糖，小声音软软的说了句谢谢。
游牧笑了笑。
他刚想说话，病房门被敲响，澄苑来了。
“月牙我来看你啦。”
“快来，人越多越好，我真的闷得快要发霉了。”月牙连忙抬起左手招了招。
年轻人凑在一起各种话题都能聊。
安之则坐在沙发上，游牧正给她把苹果削成小块，用水果叉喂给她吃。
约莫一个小时，安之打着哈欠困了，迟欢才让澄苑送安之回去。
安之抱着迟欢的脖子不愿意，红着眼眶不愿意走。
迟欢也舍不得女儿，可医院这地方，小孩子不能待太久，她哄了好久，安之都抽抽搭搭的掉眼泪抱着她脖子不撒手，最后没办法了，澄苑把薄令斯给找来了。
薄令斯就这么朝安之伸出手，“叔叔抱？”
安之扭头，乖乖的伸出小手进了薄令斯怀抱。
“别哭了，哭的安之都不漂亮了。”薄令斯温柔的给安之擦着眼泪，大掌轻抚着她后背。
等到安之稍微平静下来后，薄令斯对迟欢说道，“我送她回去。”
“……”
迟欢看的五味杂陈。
她没说话，点头。
等薄令斯和澄苑带着安之走了之后，迟欢又去了月牙的病房。
“安之走了？”
“恩，薄令斯带走了。”
迟欢坐下，抬手捋了一把头发，轻轻叹了一口气。
月牙知道她在愁安之那句话。
“姐，你之前是怎么打算的？”
“恩？”
“就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安之问你要爹地，你会你怎么回答她？”
闻言，迟欢苦笑了一声，“我还真没想过，至少我以为安之不会这么快问，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问起来，我也只能实话实说。”
她不想给安之编造什么童话。
但确实，今天安之那句怯怯的‘安之没有爸爸’确实刺痛了她。
她这才发觉，她总是觉得安之年龄小，很多事情都不动，殊不知小孩子什么都懂，只是她不说出口。
“姐？”
迟欢撩了一把头发，“没事。”她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我大概再有两三天就能出院了，到时候可能不会每天都开看你了。”
毕竟开刀做了手术，她现在能每天来看月牙，也是因为两个人的病房距离很近，一分钟就能见到对方。
“没事。”
月牙一想到自己还要在医院里躺一两个月，不禁悲从中来，差点哭出声来。
下午四点，等迟欢走后，月牙咬住吸管喝了两口水后，问道，“倦哥，你怎么还不回燕城上班啊？你都请假这么久了，老板准假吗？”
“不去了。”
“恩？”
游牧俯身亲了下她额头，笑道，“我不回燕城上班了，前几天已经递交了辞职申请，梁凡他们会到年底再辞职，到时候他们会把我的东西都带回来。”
月牙惊诧，“这么快就辞职了啊？不是说年底才辞职吗？”
“恩。”
游牧小心给她按摩着肌肉，防止躺太久肌肉萎缩。
他怕了。
月牙这次车祸真是吓傻他了，幸好这次捡回一条命，他这么拼命，就是为了让月牙以后的生活质量依旧这么好。
可如果月牙真出事了，那他要了钱又有什么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