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令斯表情僵了一下，“什么？”
“迟欢怀孕了，大概两个月左右，具体时间不知道。”薄润盯着儿子的脸，低声问道，“你大伯母说欢欢跟之前那个男人早就分手了，那这个孩子？”
薄令斯脑袋里有空白了一下。
两个月。
大脑里一片混沌，他使劲闭了闭眼，才想起之前两人在巴黎那晚，差不多是两个多月之前。
他刚想开口说话，薄润又开口了。
“是你的对吧？欢欢肋骨骨折，断骨外露，孩子没保住。”
薄令斯脸色白的可怕，靠着墙壁缓慢的滑了下去，他捋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有搓了搓脸，低声道，“我知道了爹地。”
“……”
知道他不好受，薄润不在说话，拍了拍他肩膀，转身朝病房那边走。
迟欢醒来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
迟爸迟妈还有小姑，澄苑全都在病房里。
“堂姐，你醒了。”
澄苑连忙上前。
麻药劲过去了，她伤口还是细细密密的疼，她皱了下眉头，嗓音干涸的问道，“月牙那？”
“月牙没事。”
澄苑没敢告诉她月牙还没脱离危险期。
迟欢闭了闭眼睛，脑海中全都是车祸发生前那一幕。
“月牙在哪个病房？”
“她不在这边。”澄苑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身接过迟妈妈递过来的水，说道，“具体在哪个病房我不太清楚，我一直在你这边待着，等会我去问问。”
“好。”
“……”
迟爸迟妈脸色有些不好，他们都想知道迟欢哪个流掉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可迟欢刚醒，他们也不敢去刺激她。
一开始迟欢还在忍着疼痛。
她身体很多地方都疼，连着小腹一起，她也没多想。
直到护士进来给她换药瓶，她才猛地问道，“我怀孕了，可以用药么？”
护士愣了一下，下意识扭头去看病人的父母。
一见护士这模样，迟欢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是不是我的宝宝不太好？”
见病人的父母点头之后，护士才轻声说道，“你送来医院时，已经有流产迹象，再加上你肋骨骨折，要用的药很多，孩子没保住。”
“……”
迟欢猛地攥紧被子边缘，半响，才愣愣道，“我知道了。”
见她没有太激烈的反应，迟爸等人才松了口气。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月牙才出了icu转入普通病房，但她还在昏迷中。
陆家人很担心。
薄令斯来看了几次，说道，“没事，昏睡是正常的。”
“恩。”
“等她醒了之后会很疼，如果疼的受不了了，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薄令斯俯身，看了看月牙头上的伤口，打趣道，“我把小丫头头侧的头发剃光了一块，等她醒来，怕是要来找我算账了。”
一旁，慕妤撩了一下月牙的头发，笑道，“只剃光了一小块，没全部剃光，她谢你还来不及那，要是真的全部剃光了，她得崩溃，小丫头爱美着那。”
薄令斯勾了勾唇。
“没去欢欢那边看看？”
慕妤将毛巾拧干，给月牙擦着手，问他。
薄令斯摇头，“她父母一直在，我也不是主管她科室的医生，估计现在她也不想看见我。”
迟欢流产的事情慕妤已经听说了。
她觉得很可惜，本来这个孩子可以作为两人和好的契机。
“去看看吧，你既然想追她，就拿出你的态度，你是安之的爹地，她父母早晚都要知道你，不是么？”
闻言，薄令斯点头，将换下来的纱布收拾到一起。
“我会去说清楚。”
“该考虑安定下来了，你爹地妈咪这几天挺不容易的。”
“知道了，干妈。”薄令斯笑了一下，“谢谢。”
“……”
迟欢是在换药时随口问了一句跟她一起来医院的女孩在哪里，一问才知道，月牙伤势很重，在icu里。
她脸色更苍白了，整个人都在发抖，掀开被子就要去看月牙。
澄苑连忙去拦她，“堂姐，你现在还不能下床的。”
“我去看看月牙。”迟欢眼眶通红，抓住澄苑的手，情绪很激动，“澄苑，你快带我去看月牙。”
“堂姐。”
这时候迟爸爸迟妈妈回家换洗衣服去了，病房里就澄苑一个人，她拦不住迟欢。
正在她考虑要不要按铃叫护士进来帮忙时，病房门开了。
澄苑扭头看去，一喜。
“哥，你快来，堂姐非要去看月牙。”
薄令斯快步上前，小心避开迟欢的伤口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他偏头对澄苑说道，“你先出去。”
“哦。”
澄苑转身出了病房，带上门。
迟欢揪住他袖口，焦急的问道，“月牙怎么样了？她……”
“已经脱离微信了，从icu转入普通病房了。”
迟欢松了口气，眼睛里依旧是慌乱，“她伤到哪里了？”
“浑身多发性骨折，肋骨刺进了肺里。”
薄令斯将她摁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跟她对视，“那你那，迟欢，不准备跟我说一下孩子的问题？”
迟欢呼吸一滞。
“我知道孩子是我的，别否认。”
那晚他做措施了，可迟欢依旧怀孕了，他是医生，自然不会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迟欢眼眶更红了，直直看进他眼底，“告诉你有用么？你是不是想说你要这个孩子？可是薄令斯，我已经不是21岁的迟欢，我也不需要你这句话了，更何况，就算没有这场车祸，我也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薄令斯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低头，“迟欢，别跟我怄气。”
“薄教授想多了。”
薄令斯凑近，去亲她唇角，迟欢不让，闪躲几次没躲开。
“我知道错了，欢欢，给我个机会。”
迟欢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滑进了鬓角。
“薄教授，你知不知道你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松开我。”
薄令斯默默直起身体，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唇角，“对我态度好点，我可以带你去看月牙。”
闻言，迟欢咬了下唇，明显动摇了。
月牙是陪她去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