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霍夕夕面露怒色,他晃了晃手里的身份证。
“要么你跟我回家住,要么你住我的套房,要么……你睡大街,自己选一个吧。”
“霍晏司,你幼不幼稚!”
霍夕夕伸手就要去拿身份证。
霍晏司没躲,指间的身份证被她拿走。
霍夕夕转身朝酒店外走去。
男人单手抄兜跟在她身后,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就算拿了身份证也没用,只要我一个电话,他晋城所有酒店,没有酒店敢让你入住。”
霍夕夕:“……”
最终,她还是咬着牙,跟着霍晏司进了电梯。
她本想让酒店服务生带她上楼的,无奈霍晏司一句话都把人打发了。
酒店二十六楼。
套房里。
霍晏司拉开了客厅里的落地窗窗帘,眯起眼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
霍夕夕坐在沙发上看他,见他压根就没要离开的样子。
她没忍住,“霍先生,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不太好。”
潜意思就是,你识相一点就赶紧滚蛋吧!
哪料到这男人转身看着她,挑眉,“不太好?怎么不太好?”
“……”
霍夕夕觉得自己隐忍到了极致了。
她脸色也不好看了。
“霍先生,你如果有话说,请直说,如果没有事情,那就请离开,我要休息了。”
男人点头,抬脚上前。
“哦,我有事。”
“请说。”
偌大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吊灯,橘黄色的灯光倾泻下来,照在两个人身上,平添了几分暧i。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
霍晏司深邃漆黑的视线跟她对视。
霍夕夕心跳都慢了一拍,随即后退一步,“霍先生,请自重。”
男人直起腰身,点头,“真不再考虑一下?”
霍夕夕怒目而视。
霍晏司徐徐道。
“比起唐宋,方方面面你更加了解我,以前我脾气不好,我道歉,但我现在已经改了,我发誓以前那些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你害怕的那些事也不会再发生。”
“你不走,我走。”
霍夕夕拎起行李箱就要走。
刚走出去去两步,手臂被人扯住。
身后传来男人淡淡的叹息声。
“我走。”
“……”
霍晏司终于走了。
半响后,她还站在客厅远处,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
早在四个月前在津西,她就猜到他想做什么。
可在那段感情里,她累了,也疲倦了。
她被伤的体无完肤,甚至还失去了一个孩子,这些都不是他三言两句就能弥补的了得,也不是她摇摇头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这样过去的。
爱情这东西,有毒。
有人因为它共享此生。
也有人因为它万劫不复。
她跟霍晏司属于后者。
其实说起来,她并没有多喜欢唐宋。
对唐宋更多的是友情而非爱情,她答应唐宋在一起,一个原因是唐宋救了她又帮了她很多,她有报答之心,另一个原因是她想用一段新的感情去冲淡另一段感情给她带来的伤疤。
后来她才知道,那道伤疤是烙在心上的,怎么都去不掉的。
没有人知道,夜深人静时,她每每想起辣辣,另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也会跟着浮现在脑海之中。
这几乎成了她的禁锢和心刺。
她不安,不忿,不平。
可又能怎样那?
孩子没了就是没了,不管怎么弥补,都没了,只是徒增愧疚和后悔罢了。
她曾经认真想过。
如果她在逃跑前,知道自己怀孕了,她还会不会跑?
答案是一定的。
她可能不会立刻跑,但孩子生下来后,她还是会跑。
因为那是时候,霍晏司给予她的种种,已经到了她负担不起的地步。
霍晏司的几句话,让她失眠了大半宿。
第二天早上七点,她吃过早餐,在楼下的甜品店里等霍晏司来接她去琳琅湾。
七点半,霍晏司来了。
她刚起身,男人开口,“时间还早,我刚给周婶儿打过电话,她说时墨还没醒,他这段时间太累了,我们等等再去。”
霍夕夕点头。
一直到八点半,陆时墨打来电话。
“霍夕夕要来看孩子?”
“恩。”
“可以,现在过来吧。”陆时墨嗓音有些沙哑。
“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两人去了琳琅湾。
霍夕夕本想给孩子买点小衣服带去的,但霍晏司说孩子早产,比正常孩子小很多,她怕买的不合适,也就没买。
反正最近她都会待在晋城,这件事不急。
九点十分,两人到了琳琅湾。
周婶儿正在给清洗过的婴儿衣服消毒,见他们来了,连忙说道,“我家先生在楼上婴儿房里那。我去叫他。”
“周婶儿,不用。”
霍晏司叫住她,低声问道,“时墨这两天情绪怎么样?”
周婶儿叹了口气,“还是那样,不过从昨天到现在,先生睡眠的时间多了,估计是一回到晋城,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了,容易疲惫。”
二楼,婴儿房内。
婴儿房装饰成了淡蓝色,周围全都是婴儿的玩具和卡通装饰。
小难宝早产,刚出生时情况凶险,出生前一个月半月里情况不见好,小家伙一点肉都没长,病危通知书跟下雪似得整天飞,虽然现在已经三个月大了,但体重只有六斤多,小小的一只跟个小奶猫似得。
霍晏司知道孩子免疫力差,跟霍夕夕洗手消毒后,才敲门进了婴儿房。
彼时,陆时墨正竖抱着小家伙拍奶嗝。
见他们进来,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侧过身给他们看小难宝。
刚吃饱了的小难宝又犯困了,眯着眼睛半睡不醒。
霍夕夕站在旁边看着小家伙,第一印象就是孩子太小了。
明明已经三个月大了,可看起来就跟刚出生的小婴儿差不多大。
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毕竟辣辣那时候早产一个月,可孩子生出来也有五斤多,而小难宝都三个月大了,才六斤多,可想而知当初他刚出生时,情况有多么凶险。
她眼眶有些酸。
她上前,轻声道,“我来吧。”
前两个月里,因为孩子情况不好,他没怎么接触过孩子,也就近一个月,在周婶儿的帮助下,他开始学着照顾婴儿。
这会儿拍奶嗝的动作还有些生疏。
陆时墨点头,小心翼翼的将儿子递过去,“快睡着了。”
孩子一入手,霍夕夕就想哭。
一是因为这是慕妤的孩子,另一个原因是她又想起了那个还没出世就夭折的孩子。
她熟稔的给小难宝拍着奶嗝,感受着怀里的重量,动作轻柔的很。
她低头看小家伙。
虽然还小,但双眼皮,高鼻梁已经能看出来了。
最明显的是可爱的唇珠,这像极了慕妤。
婴儿房外,两个男人靠在墙上聊天。
“又追到手了?”陆时墨淡声问道。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