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是南姝发来了的,简单的几个字,带着明目张胆的挑衅,“老男人,我带把我儿子拐走了,他以后跟着我会吃香的喝辣的!”
男人薄唇勾起一抹淡笑,修长的指尖在手机键盘上快递点着,很快他回复了一句险些让南姝跳脚的话,“你能把他拐走,我跟你姓,别蠢的自己被拐走就行。”
“……”
发完短信,他刚将手机放下,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是国外的,他并不陌生。
是蔺叔打来的电话,电话接通后。
“陆先生,我已经联系上我家先生和太太,你现在有空么,先生想跟你通话。”
他点头,“有。”
蔺叔:“那好,岛上今天没下雨,陆先生有话尽可能询问,最近雨季,说不准什么时候通讯会断十天八个月。”
“知道了,谢谢蔺叔。”
“……”
挂断电话后,他等了有两三分钟。
电话也是境外电话,陆时墨接通,听到越景深的声音后,淡声叫了一声爸。
“时墨啊,有事么?”
男人点燃一支香烟,在送到唇边吸了一口,淡声道,“爸,慕妤回来了。”
“……”
那边有片刻的死寂,随后就是越景深难以置信又惊喜到极致的声音,“真的?囡囡回来了?”
“是。”
慕妤失踪了三年。
其实身边很多人不说,他也能猜出他们在想什么。
毕竟有时在夜深人静时,他偶尔也会冒出让他内心恐惧的念头,慕妤可能真的已经死了。
约莫半分钟后,湛欢颜叽叽喳喳的抢过电话,“时墨,你是说慕妤回来了?真的?”
“真的。”
陆时墨不动声色的打断了越景深跟湛欢颜的询问,他屈指弹了弹指间的烟灰,淡声道,“我联系你们主要是想问,你们有没有仇家?血海深仇那种。”
他没有拐弯抹角,问的直截了当。
连越景深都愣了一下,半响后,连忙问道,“时墨,囡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陆时墨也没有要隐瞒他们的意思,当下就将之前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事情大体就是这样,慕妤现在改名叫南姝,对方三年了才将慕妤重新推了出来,幕后之人绝对不简单。”
“仇家?”越景深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一二三,“越家已经在二十四年前就搬来了岛上,我们很少出岛露面的,初了几年前去晋城找囡囡之外,我们都没有离开过岛上,不可能跟人有仇。”
“……”
闻言,陆时墨皱眉。
这倒是事实,越家唯一跟外界联系频繁的,只有蔺叔一个人,但蔺叔一个中年男人,他不可能得罪这种人物,就算得罪了也应该是找蔺叔算账。
这边陆时墨真跟越景深说着什么,就听见那头湛欢颜突然尖叫了一声。
“老公,我知道了!”
陆时墨立刻停止交谈,墨眉狠狠皱起,“妈,您刚才说什么?”
电话那头,湛欢颜似乎平静了一下心情,才继续说道,“时墨,你刚才不是问我们有没有仇家么?我们有的。”
“恩?”
湛欢颜跟越景深小声谈论了一番,才继续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跟你说过,越家有仇家,他们杀了老爷子,挑断了你爸的手筋,逼的我们走投无路把慕妤送走……”
闻言,陆时墨眼皮重重一跳。
“说过。”
“当初我们告诉过你,对方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活了下来,因为他们已经二十四年没有出现了,我们很多人都认为那些人已经都不在了。”
闻言,陆时墨眼底划过一抹深邃。
“时墨,你该不会怀疑现在操控慕妤的人是越家的仇人?”
“不确定,但也是猜测而已,毕竟这么多年了对方一直没有露面过,没有人会因为一点小事情把人抓起来三年后才推出来,显然,对方这样的另一个原因,大概已经有了长久的打算。”
越景深呼吸有些短促起来,“不可能,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为什么冲着囡囡去,要来也是冲着我们啊!”
“爸,你知道那家人姓什么么?”
“姓……林。”
挂断电话后,陆时墨一口吸尽了指间的香烟,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时,他脑子突然有些懵。
他觉得自己已经渐渐摸索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如果慕妤背后那人,真的是当年的林家人……
这么一想,他眉宇间的褶皱就越深。
他有些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是林家人,为什么不直接对越景深和湛欢颜下手,却偏偏选择了慕妤,不仅如此,慕妤落在了他们手里,他们没有杀慕妤,而是潜伏了三年又人推了出来。
男人薄唇下沉,“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
正琢磨着,办公室房门被敲响。
“进。”
祁井走了进来,将一叠财务报表放在他办公桌上,“boss,这是您要的今年所有的财务报表。”
“恩。”
祁井刚想出去,就被陆时墨叫住。
他脸色阴沉,“祁井,你去查一下林家,连同当年的越家一起调查一下,还有当年那场灭门之灾,我要知道林家所有人的信息,包括他们的人口数量,性别,年龄等。”
祁井点头,“是,boss。”
“年代有些久远,查起来可能比较费劲,必要时你可以跟蔺叔联系。”陆时墨拿过一张纸,写下一串手机号。
祁麟接过纸张,颔首,“是,boss!”
人走后,办公室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陆时墨盯着那叠财务报表看了半响,越看越烦躁。
他索性将报表阖上,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放在臂弯,朝门外走去。
他给祁麟拨去了电话,“慕妤跟难宝现在的位置发给我。”
“是,boss。”
半个小时后,陆时墨在晋城最大的游乐场里看见了刚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母子俩。
天气很冷,游乐园里有些冷清。
男人蹩眉,这么冷的天,刮着大风去坐过山车?
母子俩都冻得跟个大傻子一样,缩着脖子,鼻尖冻得通红。
难宝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啃得小脸儿都花了。
他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难宝率先看到他,顿时不敢啃糖葫芦了,连忙将糖葫芦藏在了身后。
“妈咪妈咪,爹地来了!”
同样啃着糖葫芦的女人偏头,不屑的轻嗤,拉起儿子小手就跑,“不管他,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