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陆时墨几乎把家都搬到了新生儿icu,除了去寻找慕妤的消息,就是盯在icu外。
之前孩子情况很不好,数次探望的请求都被打了回来。
“我说你别急啊。”
霍晏司坐在走廊里的休息座椅上,毫无形象的啃着汉堡,含糊不清的说道,“情况已经好转了,你进去是早晚的事。”
陆时墨视线从保温箱里时不时挥舞起来的婴儿小手臂上抬起来,转身走到他身边坐下,从一旁的纸袋里拿出一个汉堡咬了一口,又拧开矿泉水瓶盖灌了一口水。
半响,他才偏头看向霍晏司,“你不回晋城?”
“不回。”
“辣辣得有小一个月没见到你了吧?”
霍晏司三两下将剩下的半个汉堡塞进嘴里,灌了口矿泉水后,偏头看他,“我儿子没事,这小子白眼狼的很,我就算一年不在他都美滋滋的,再说了我每天都有跟他视频。”
主要是薄润儿子那边出了点事情,薄润不得不回去处理。
莫勉这阵子一直在外面帮着调查慕妤的下落,医院里只有陆时墨自己,他怕他无聊,特意留下来陪他。
他拿出一根牙签剔了剔牙,挑眉问道,“小家伙名字起好了没有?”
“大名早起好了,小名慕妤起,现在还不知道。”说完,他顿了顿,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片刻,眯眸继续说道,“但我改变主意了。”
“恩?”
“大名我决定重新取。”
“叫什么?”
男人脸部冷硬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些许,薄唇上下一碰,吐出两个让霍晏司跳脚的字眼,“保密。”
“擦!”
终于,在icu里待了25天之后,小家伙终于出了icu,转进了普通的新生儿监护室。
这就在这天,距离上次从垃圾桶里把孩子抱出来后,他第二次近距离见到了小家伙。
陆时墨身上穿着消毒服,带着医用口罩看着保温箱里睡熟的小婴儿。
这边,护士将一张信息单递给他。
“陆先生,新生儿监护室里的病历单填一下吧。”
他点头,视线从婴儿身上移开,抬手接过。
大体浏览了一下,他笔尖触在纸上,苍劲有力的字体力透纸背。
“父亲姓名:陆时墨、母亲姓名:慕妤、新生儿姓名……”
他眼眸微敛,很认真的后面写下了孩子的名字——陆子难。
笔尖刚抬起来,保温箱里的孩子醒了,伸展着小胳膊蹬着小腿儿扯着嗓子哭。
护士快速给换完纸尿裤后,笑道,“陆先生可以跟孩子接触一下。”
闻言,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几丝变化。
他看着孩子那比他手指头粗不到哪里去的小胳膊,有些不知所措,生怕一不小心伤到孩子。
然而,当孩子的小手紧紧攥住他的食指,感受到那一小点温度,男人眼底带着些许水光,口罩下的弧度越调越高。
眼睛像慕妤,黑漆漆的眼珠,双眼皮褶皱很深,很漂亮的一双眼睛。
小脚丫也很小,还不如他手指长,小小的脚指头跟一个个小菜芽一般。
倏地,孩子偏头过来,乌溜溜的眼睛跟他对视。
心尖一角毫无预兆的塌陷。
…………
自从孩子的名字曝光之后,霍晏司没找嘲笑他。
“丫的,老子还以为你多有文化那,结果给你儿子取名陆子难?难?谁家脑子缺了给孩子名字里用这个字啊,吉不吉利啊!”
霍晏司美滋滋的摸了摸下巴,突然觉得霍夕夕给孩子取名荆远是如此的好听。
男人黑眸转动,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看个锤子!”霍晏司轻嗤,挑衅的勾唇。
倒是旁边的莫勉琢磨出了这名字里的含义。
陆子难,子难,表明这个孩子历经千辛万苦才艰难的出生存活下来,很珍贵的意思。
确实,从慕妤怀孕到生产,中间经历了很多凶险,着实不容易。
但他们都不知道,这名字还有另一层含义。
慕妤生产时大出血的事情陆时墨后来在调查时得知,听说出血量达到两千多毫升,血袋铺了一地,过程相当凶险,等于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一条命。
得知消息的当天,他独自在吸烟露台站了一整天,吸了三盒香烟。
难。
孩子的出生日,慕妤的受难日。
之前陆时墨给孩子准备的名字不是这个,这个名字是这些天陆时墨新取的。
“得嘞,孩子这边也在好转,就剩慕妤了。”
怕等会被陆时墨揍,霍晏司及时收敛了得意。
莫勉皱眉,“阿根廷几乎被我们翻了个遍了,压根就没有发现nika和慕妤的痕迹。”
“他们不在阿根廷。”
陆时墨泛着寒意的薄唇轻启,毫无温度的眼眸微动,“nika肯定以为孩子已经处理掉了,他现在正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不可能还在阿根廷。”
况且,阿根廷并不是他们地盘。
就算他们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有些私人航班他们也查不到。
“难不成只能等?”
男人点头,“等。”
闻言,霍晏司咒骂了一声,“等个锤子,谁知道那个死变态什么时候出现。”
………………
与此同时。
瑞典一处不知名的公寓里。
慕妤脸色苍白,身形微晃,她赤脚踩在地板上,搀扶着楼梯一点点往下走。
客厅里的交谈声刺入耳朵里。
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伯爵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leo正到处找我们,那边人没有得到孩子也跟我们谈崩了。”
“急什么!慕妤在我手里,陆时墨肯定要服软的,至于那边,不用搭理他。”
“可,可他们也在找我们。”
闻言,慕妤苍白无血色的脸微皱。
孩子?
她醒过来二十天了,一直没有见到孩子。
这时,nika气急败坏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孩子早就死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尸体都不知道被扔到那个垃圾处理厂……”
后面说的什么,慕妤一概没听清。
她脑袋里嗡嗡作响,只有那句孩子早就死了……死了……
剖宫产的切口隐隐作痛,她瞳孔惊颤,弯腰捂了捂切口位置,眼泪簌簌往下掉的缓缓蹲下,另一只手牢牢捂住嘴。
下面再次传来声音,“联系leo,想要慕妤,下周一瑞典西部废弃废弃公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