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妤眼睫动了动,没说话。
她不是一个受了欺负选择忍受不还手的人,别人欺负了她,她就要百倍的还回去。
见她不说话,陆时墨温柔的低头亲亲她唇角,说道,“这几天就不要去学校了,我帮你请假,下个月带你出国玩。”
他也看出来了。
自从在薄家订婚宴上,慕妤溺水恢复记忆后,她情绪一直都不是很稳定。
那阵子她叛逆,深入骨髓里的反骨让她行为出格,很是让他头疼。
结果她情绪刚稳定下来,又爆出了她不是慕家女儿的事情,虽然她嘴上不说,但他也能看到她眼底的悲凄。
悲凄这种眼神不应该在慕妤这双漂亮的眼睛里。
她的眼睛里,应该带着些许小傲娇,潇洒肆意的像是星辰大海。
“……”
她低垂着眼睫,小脸儿冷凝,没应声。
“恩?”
“我不想去。”她喑哑着嗓音。
陆时墨当做没听见,回道,“乖,就这么定了,我们回家。”
他微凉的薄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随后发动车子。
刚回到琳琅湾,陆时墨接到了祁井的电话。
“boss,周家来公司里闹了。”
他脸色及其的阴冷,“轰出去,轰不走的打残,顺便交代警局,将周茂持刀伤人的视频完整提供上去,慕妤只是正当防卫而已,医院那边你看着办,人弄不死,其它的随便折腾。”
“是,boss!”
“还有。”他鹰隼般的眼眸微眯,薄唇勾起一抹凉寒,“将视频传给霍晏司一份。”
“是,boss!”祁井继续说道,“学校论坛里的发帖人我们已经找到,但对方说只有人给了他一笔钱,电话指使他的,但我们查到,生日宴那天出现的男人,曾经跟元微密切联系,两人私下里经常见面。”
他扯了扯领带,冷声道,“先从慕家那边开始查,着重调查元微和慕柔。”
宴会那天他就已经想到了。
去的宾客绝对没有敢得罪他陆时墨的,唯有元微母女,一只跟慕妤不对头,要是说嫌疑,她们两个肯定首当其冲。
“是!”
一连三天,慕妤都没有出门。
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蒙头大睡,再要么就是发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没有一点精神。
对此,陆时墨没有一点办法。
直到半夜——
向来浅眠的陆时墨感到身旁人儿的颤|抖的小身子,他翻身,伸手去碰她的脸。
指尖触到一片濡湿,连带着枕头也湿了大块。
他心尖重重一缩。
“慕妤?”
黑暗中,他柔声叫她。
她动了动,没吱声。
啪嗒。
卧室里的灯开了,他将她翻过来,幽深的视线跟一双泛红的大眼睛对上。
心脏猛地抽痛几下。
“哭什么?”
他坐起身,将她圈在怀里,用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陆时墨,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哑着嗓音问他,身后是男人炙热且结实的胸膛。
“恩?”
她转身,用力圈紧他的脖颈,埋首在他颈窝里,哽咽道,“别人那么说我妈妈,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知道她不是那种人,但我没有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她是个好女人,不该受这种诋毁。”
没有人知道这几天她心里有多难受。
别人可以说她是野种,但她不能忍受那么多人将一顶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扣到妈妈头上,可她却无能为力。
她这是不孝。
感受到落在他脖颈里的热泪,他眉宇微拧。
“慕妤,你觉得你傻不傻?”
“……”
他轻叹一口气,擦掉她的眼泪,在她黑发上吻了吻,“我陆时墨在你眼里难道只是个摆设?明明很多事情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你非硬憋在心里自己解决,有捷径为什么不走?你所谓的骨气在麻烦面前,值几个钱?”
很多事情,只要她告诉他,他肯定会帮她解决。
但她从来都是憋在心里,从不会主动告诉她。
就像她没失忆前,她几次进警局,都硬咬着牙不告诉他。
现在,他们两个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出了事情她依旧不会告诉他。
慕妤只会在最亲近的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其他时候就像只炸毛的小猫,但她内心柔|软。
她吸了吸鼻子,没吱声。
半响,她鼻音很重,委屈道,“你凶我。”
陆时墨轻笑一声,啄了啄她的耳垂,“小东西,脑子没长几分,胡说八道倒是长进不少。”
两人聊了会天,慕妤情绪平稳了很多。
她去了趟卫生间,再出来后,脸上的颓废一扫而光。
“陆时墨!”她蹦上|床,叫闭着眼睛的男人。
“恩?”
她撩起一缕自己的头发,撩他的高挺的鼻子,“外面下雪了哦。”
“恩。”
见他没反应,慕妤又说道,“雪挺厚的,我们出去堆雪人吧。”
“……”
闻言,男人缓缓睁眼,长臂一身将她扯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
“这都几点了?睡觉,明早再说。”
慕妤像是只小奶猫似得在他怀里蹭,“可我睡不着呀,就想现在出去。”
“凌晨两点你出去玩雪,脑子有毛病?”
陆时墨真想狠狠打她屁|股,他完全搞不懂她的脑回路,一个小时前还哭的稀里哗啦不能自拔,现在又乐颠颠的要出去玩雪?
“去吧去吧。”慕妤撒娇,龇着小白牙对他笑,连美人计都用上了,“老公~”
“……”
一声老公,让陆时墨浑身上下跟触了电一般,酥酥麻麻的。
这是慕妤恢复记忆后,第一次叫他老公。
最终,他还是没能禁得住慕妤的磨蹭,两人起床穿衣服。
慕妤被他裹得严严实实,像个胖企鹅。
“我不想戴帽子。”慕妤嫌弃的看着他手里的针织帽。
“不戴就不出去。”他淡声道,给她戴好帽子后,又给她围了围巾。
慕妤嘟嘴,“好吧。”
一开房门,冷风夹杂着雪花飘了进来。
“哇,好厚的雪!”
慕妤面露惊喜,冲出去尖叫。
整个琳琅湾银装素裹,雪花飞扬,像是另一番天地。
陆时墨摇了摇头,面露无奈,抬脚朝她那边走。
凌晨两点出来玩雪,这绝对是他陆时墨从小到大做过最疯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