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周员外和护士小姐继续逗贫的时候,我偷偷朝白薇问,这人是谁啊。
白薇一笑道:“我师父的朋友,扬州人,不知道从哪得知我师父在这住着,就过来看他来了。”
“不是,这哥们真叫周员外啊?不会是家大业大,人家这么称呼他吧!”
“真名,身份证上就这三字!”白薇笑道:“不过,家大业大倒也是真的,不差钱。”
“还真是个有钱人,这哥们有点意思啊!”
“什么哥们,我师父的朋友,我管他叫周叔。”
“叫什么叔啊,人在江湖,各论各的嘛!”我一笑,上前和周员外握了握手。
白薇趁机介绍道:“周叔,这是我男朋友,罗天。”
“罗天?”周员外上下打量了一眼我道:“哦,我想起来了,老岳和我说过你,经常夸你,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就是没什么钱,抱着小薇这条大腿,死活不撒手,把软饭吃定的那个小子。你小子行啊,决绝果断,还矢志不渝,一点都不害臊,能成大事,我喜欢。”
我一脸无语,他们都这么夸人吗?这不是再说我厚脸皮吗?
“老哥……过奖了……不是我非缠着白薇,实在是她对我太着迷,简直就是个小迷妹,我不和她好,她就寻死觅活的。没办法,我也只能吃了这碗稀饭。”
老周一听,顿时两眼放光,一拍我肩膀道:“看见了吧?这小伙子,就是有眼力,叫什么周叔啊,叫老哥才对嘛。我其实也没那么老,胡子刮一刮,也就二十八,迪厅走一走,最多二十九。小子,小薇说,老岳你抢救回来的?走,就冲这,给你提辆a6去。老岳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至于钱嘛,小意思。”
我挠头一笑,道:“车就不用了,我不会开。老哥能在这时候看老岳头来,这说明你们关系不错,应该是我们感激您,怎么还能收您东西啊。”
奴柘低声道:“他到底多少岁啊?”
“你不会算吗?人家不是说了,二十八加二十九……”
周员外这人,一看就是心态不错那种人,这么半天了,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小薇,那我就先走了哈!”
我见老周要走,赶紧追问了一句:“老哥,你怎么知道老岳头在这住院的?”
老周道:“老岳这不是一下子消失好几天没动静嘛,我问遍了我们共同的朋友,谁都不知道他去哪了。这不,昨天在会所,碰上了一个姑娘,长的那叫一个……知书达理,温柔大方,一闲聊你猜怎么着?她竟然也认识老岳。她和我说啊,听说老岳受伤住院了,就是不知道哪家医院。像什么姑苏医院啊、人民医院啊,她都去问过了没有,就让我也打听打听。”
我一听,瞬间警觉起来。
虽然此刻,觋孃已经伏诛了,可还有一个女人在关注着岳稚川啊。
这个人,阴魂不散,几乎用相同的方式,假装偶遇了所有岳稚川的朋友。
她就是阿芦。
“老兄,你说的这个姑娘是不是身材瘦削,很性感,然后,嘴角一笑的时候,眼睛会直勾勾看着你,有一种……”
“嘿嘿,有一种像是让你靠近的感觉!”周员外眉飞色舞,神采飞扬道:“知道为什么我和老岳头的关系亲密无间了吧?就是老岳头的人脉资源永远值得信赖,这么稀罕的姑娘,上哪找去啊,也就老岳能有。”
我和白薇对视一眼,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阿芦。
但这事很复杂,我没法和周员外几句话说清楚。说深了,吓他一跳,说浅了,他不明白。
“老周,你这急急忙忙的要走,这姑娘是不是约你了!”我嘿嘿一笑道。
“怎么,你认识她?”周员外看了一眼白薇,低声朝我道:“你小子可别当着小薇的面吃野草啊。我虽然和老周一样,没什么正行,可好歹也是长辈……”
“您想哪去了!”我笑道:“我和白薇都认识她,上次有件事,我们本该谢谢她的,却联系不上了。你们在哪见面,我和您去呗,见一面,道声谢。老弟我有眼色,见了面我就走,不耽误你老正事。”
周员外笑道:“成,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带你一同去。”
“那你等我一会,我去把这孩子安顿一下!”我朝老周点点头,带着奴柘和白薇回了病房。
“天哥,如果真是阿芦怎么办?”
“这还用问?”
“可她终究认识咱们这么久了!”
“我已经给过她机会了。再见面,绝无寒暄,只有生死!”我正色道:“媳妇,这事你们谁也甭劝我。在荣辱的事上,我可以无限包容,可在生死的事上,谁也不行,害我者死,逆我这死,叛我者死!”
“好吧,那你小心点,都是那么熟悉的人,她对你太了解了!”
我点点头道:“你等我电话,如果暴露,马上把岳老爷子转移。”
“那我呢?”奴柘叫道。
“你……”我本想让奴柘留下的,可我忽然想到了在秦岭,就因为我把他留下,结果差点再也见不到他。
我为什么就不能多相信一点他们呢?
“你当然跟我去啊!”
“当真?够意思!”奴柘二话不说,直接化成了原形,钻进了我的怀里。
一旁疯癫状态的老岳头正好见了这么一幕,顿时叫了起来:“孙悟空,孙悟空……那玩意是金箍棒变得对不对?”
白薇朝我无奈摇摇头,嘀咕道:“我是尽全力了,可师父毫无起色……”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我朝白薇脑门使劲亲了一口,转身出了门。
下了楼,周员外已经在等我来。
老周一招手,一辆劳斯开了过来。
保安上前赶紧打开车门,老周示意我上车,自己则伸手掏出了几张大钞递给了保安。
“有眼色,喏,小意思!”
上了车,老周随口道:“去皇冠假日。”
出医院门口的时候,正有两个残疾人在乞讨,周员外二话不说,打开车窗就抛出去好几张大钞。
“啧啧,我这人就是看不得穷人受苦。唉,我也是苦出身啊,三岁断奶,七岁没穿过裤头,到了十岁就辍了学,十五岁进场打工,一直到十八岁才承蒙被前董事长看重……一不小心和他掌上明珠生米煮成熟饭,把我打的大腿断三节,我都不离不弃,从此一入豪门深似海……”
“嗯?”
话锋一转,听来听去,这不是和我一个路数吗?
“要么我怎么感觉和你亲切呢!”周员外嘿嘿笑道。
到了酒店,老周拿出一张开,塞给司机道:“出去消费吧,我买单,今晚我不回家,对别人说就是……”
“就是您在开会!”司机麻利的答道。
周员外满意一笑,挥挥手打发走司机,朝我低声道:“你说的啊,见面聊几句就走。年轻人,要有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