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叹了口气,把祝文曦嘴里的袜子拿了出来。
“文曦,你说我们为什么会走到如今呢?我们三岁便认识,五岁在一家幼儿园上学,寒假里我去你家住过,你也和我睡过同一张床。我们曾今无话不谈,我去看你的舞蹈表演,一场都没落下,而你呢?知道我学医之后,愿意第一个作为针灸的试针人……可怎么就沦落到,你要杀我呢!”白薇看着祝文曦黯然道:“我不相信,我们成长的经历真的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祝文曦闭上了眼,神色悲怆,喃喃道:“没什么不好理解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每个人都有别人看不见的烦恼。我承认,我对不起你,这份友谊,是我不配,可我一点都不后悔。人的成长,就像是熊瞎子采玉米,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能左右抱一颗,当新的玉米出现的时候,我就只能有舍有得。只能说,我现在需要得到的,就只能牺牲了你。”
一旁的白蔹后知后觉,瞪大眼睛道:“你们……你们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文曦,你……真是你要杀白薇?”
“是!”祝文曦平静道:“白薇在锦城的车祸,就是我策划的。有人让她死,给白家点教训。只是那司机,最后胆怯了,没把事情办成。看着浑身是血的小薇,我原本可以不打急救电话的,可我当时鬼使神差,还是打了120”
“呵呵,看来,我还得谢谢你对我媳妇的不杀之恩了!”
“不用谢!”祝文曦平静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当时只是以为白薇死定了而已。没想到,她会被抢救过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让你这么做的!”白蔹大声道:“你们针对的不是罗天吗?为什么要针对白薇?不管怎么说……怎么说……她也是我妹妹啊。”
我无语道:“都这时候了,你还这么盼着我死,我说你脑子是不是真的进过屎?他们一开始想让白薇死,后来想让你父亲白启元死,再后来,就是让我死,在他们的死亡名录里,就没有谁特殊。包括你!不信,你问问她!”
白蔹狠狠瞪我一眼,但最终目光还是落在了祝文曦的头上。
祝文曦苦笑一声道:“不用看我,他们的死亡名单上没有你,因为你没有那么大的价值。但他们确实是让我把你骗出来,交给他们的,用你换白家的地,换罗天的命。可不管怎么样,我……我觉得……觉得你待我不错,我要是把你交给他们,那……那我就真的没有一点人样了。”
白蔹难以置信,扑到祝文曦面前,咆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那易家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有……你……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你真的在意我,还是只想靠近我利用我?”
祝文曦惨淡一笑,开始默不作声。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白蔹愤怒道:“我再问你呢,你和我是不是真感情。你怎么就这么愿意下贱的给易家当走狗……”
祝文曦听见这句话,突然脸色苍白,嘴角发颤,朝着白蔹狂啸道:“白蔹,你算什么,朝我大呼小叫?你骂谁下贱呢?我祝文曦凭的是自己的脑子,凭的是自己的本事,我怎么下贱了?还轮不到你骂我。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我就是在利用你,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外强中干的窝囊废?”
言罢,目光一凛,看向了我,怒道:“姓罗的,甭在一旁幸灾乐祸,该承认的我都承认,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白蔹被祝文曦这气势镇住了,一时郁气难消,踉跄着从床上爬下来,举起一个花瓶,竟然奔着那两个小喽喽的脑袋去了,想着以此泄愤。
这个傻蛋没轻没重,真要是当众把人打死了可就麻烦了。
我不等其下手,朝其后颈就是一掌,直接把人拍昏了过去。
“祝文曦,你以为我不想杀你?”我不屑道:“就冲你操纵万刚杀白薇这一条,我活剐了你都不为过。可说到底,你就是个黄毛丫头,除了歹毒之心,一无拳脚,二无术法,我杀你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你这么愿意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我得让你看着易家倒台啊,让你知道自己抱错了大腿。回去告诉易凢,物极必反,他牛逼的时代马上就结束了。”
我扛起昏死的白蔹,和白薇急匆匆出了院子。
将这个憨货塞上车,径直回了白家。
当我把白蔹丢给白启元的时候,老头花卷一般的额头骤然疏散成了馒头。
“你们……你们这是从哪把他抢回来的?”白启元拉着我的手,使劲晃呀晃,激动道:“小天啊,白家不会绝后了,你让我该怎么谢谢你啊……”
我一阵无语。
这老头的关注点还真是出人意料。
白芷也问道:“你们真的去了西郊?”
“去西郊干嘛?我早说过,那是个陷阱,人就在祝文曦的手上!”我正色道:“反正现在人给你们带回来了,但易家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经过这件事,两家几乎等于摊牌了,下来易家一定会穷追猛打,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见好就收,见好就收!”白启元喃喃道:“既然蔹儿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我们白家和人家易家哪斗的起啊?现在人家放人了,我们也得所有表现,示示好才对。刚才老祝给我打来电话了,他说他愿意出面居中调停,替我们要一个合适的价钱,只要不赔太多,我就把那三角地卖给易家,双方也就罢手言和了……”
一听老头这话,我差点一句“老逼登”脱口而出。要不是他是白薇的爹,我直接抽他一个大嘴巴子。
他妈的,弱智未平,犯贱又起啊。
亏他想的出来。
这时候要朝人屈服了。
白薇一听,也不由的提高了分贝,大声道:“爸,是谁告诉你,我哥是他们放的?那是罗天冒着生命危险,经过一点点的线索,抽丝剥茧找到的。到你嘴里就成了轻飘飘的别人成全?你怎么想的?还有,祝叔叔早干嘛去了?这时候出来调停?他这是居心叵测,为虎作伥。还有您,您怎么好意思心安理得说出罢手言和这种话?这是罢手言和吗?你这是屈膝求和!若不是罗天,白家被人压着打,这会早就请假当场了,人家先要杀我,后要杀你,利用我二叔差点整死白家,这次又绑了我哥哥,到了这时候,你还好意思说什么见好就收?见的‘好’在哪?仅仅是我们没家破人亡吗?”
白启元被说的老脸通红,叹口气,哼声道:“不认怂又能如何?商海本就是资本的角逐,姑苏商圈就这么大,我不求饶就得死,我不也是为了你们,为了整个家族嘛!”
白芷听了半晌,开口道:“我的意见也妹妹一样,爸,我们不能让人骑脖子拉完屎,仅仅是因为人家递给我们一张手纸,我们就笑脸相迎吧。”
白启元咂舌道:“大道理我都懂,可问题是,卖不出去这块地,我们资金就没法解扣,易家会一点点困死我们……要不你们三个各显神通,谁要是能把这地卖出去,那以后白家的家,就有他来当。”
我沉思片刻,对白薇道:“人我已经带回来了,现在,我也该去燕城找洛先生复命了。老头还要见我一面,看在人家出手大方的份上,我也得去。至于你们,最近都不要出门,我感觉,易家快狗急跳墙了,急眼了他们可能对你们任何一个人下手。还有,关于这块三角地,明晚上之前,如果我没消息,你们就自行处置,但现在,请给我一整天的时间,让我尝试一把!我就不信,小小的易家,还能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