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脑子里生出了一个执念,想再忽略它就没那么容易了。
最终,我还是在半路下了车,然后又坐上了返回的汽车。
回到镇子,我径直穿镇而过,直奔昨晚上的那个山谷而去。
我想的是,昨晚上丽娘的死,一定和那几棵巨大的垂杨柳以及石壁上藤蔓有关,不管用什么招数,反正我得逼着他们和我开口。他们既然说我是妖,总得说出个一二三来吧。
可没想到,到了那荒凉的山谷口,竟然聚集了不少的人。
我顿时心里有些不安。
难道说,丽娘的尸体被人发现了?
还是说,有人知道了什么报了警?
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对返回来的我可都不太妙。
按理说不对啊,昨晚上我被禁锢住的时候,看当时的情形,丽娘的尸体应该是被那些精怪们给当场分化了啊……
正当我满是疑虑的时候,突然有人在我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心中一骇,糟糕。
“小哥?真的是你,你怎么也在这啊!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就在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老板娘得到那张笑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长出一口气,心道,罗天啊罗天,都说做贼心虚,你也有怂的时候?那女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再说了,说起来也不是你杀的,你怕个六啊!
我微微镇定一点,刚想开口,老板娘就道:“我知道了,你也听说火灾的事了是不?”
“火灾?”
“是啊!”老板娘道:“难道不是听说火灾你才过来看看的吗?”
“哦!”我胡乱搪塞道:“这不是要走了吗,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来了,所以,就像再看南坪一眼,四处转转,对了,你说的火灾是……”
老板娘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场火可怪了呢。这沟里最里面的洼地里,是我们这最老的坟地,一般人平时也不去。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早上有人突然看见,里面冒起了黑烟,怀疑是着火了。镇上的男劳力一听,都跑去救火。结果你猜怎么着?那火竟然没往山上着,就在那洼地里使劲的烧,噼里啪啦作响……人根本靠近不了。烧了半个时辰,火自己熄灭了,大家伙进去一瞧,啧啧,沟底那几棵好几百年的垂杨柳,还有周围的草和树烧了个精光。另外,竟然烧死了一窝狸子,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呢……”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
这他娘的未免太凑巧了吧。
我这刚刚动了询问身份的心思,这山火就把那几棵大树和藤蔓给烧死了……这怎么听怎么过于巧合。
“小哥……”老板娘低声道:“我看你们几个似乎懂点这方面的东西,你说,这火这么离奇,会不会是什么大仙儿放的……”
我无力一笑,胡乱道:“怎么会呢,传说狸子不就是大仙吗?他们放火把自己烧死?”
“那也未必啊!”老板娘嘀咕道:“我早就听人说,这些成仙得道的玩意,也都和人是的,分帮拉派的,有时候,好端端的兔子会被草勒死,而有些大树莫名其妙就被动物给推倒了,这都是他们内斗和报复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那群猪脸獾是昨晚上就死的,而树和藤则是早上被烧死的,如果说有报复,那必定是人脸獾在报复树和藤啊。呀呀呸的,莫非,这林子里还有狸子活着,而且手段不低?
不会!
我听说,人脸獾这东西,一根筋,如果是族群被杀,那他们就会一副反顾地往前冲,直到全族战死为止。
所以,放火的应该是另有其人。
算了,大概着是天意如此,既然现在,树和藤都已经被烧死了,我的计划也只能就此搁浅。
和老板娘挥手告别之后,我落寞的一个人,来到了县城。
这是秦岭山南的一座小城,主城区也只有两横两纵四条主路。
城里的建筑,和云城的郊区差不多,总之,经济发展的很一般。
但这小城有小城的好,就比如这里,竟然有一个整条街的大市场,跟过去的农村集市是的。
这里卖什么的都有,吃的喝的玩的,最主要的则是农产品,还有一些山货玩意。
既然没想好去处,我便百无聊赖地在市场上晃悠。
走到一个农民打扮的老农前,破旧的平板车上,放着不少的药材,有人正朝他问价,一张口,就要八千。我侧脸一瞧,竟然和我包里老板娘叫做兰茸参的玩意差不多。可他那棵细了不少不说,芦头也是短了一半。这玩意要是八千的话,我包里这个估计还真得几万块。
“嗨,妖爷!”
我正要走,忽然听见一个怪异的声音。
我放眼四周,并没发现什么人。
“妖爷,在这呢,这,朝这看!”
这声音竟然又来了。
这一次,我循着声音,目光落在了平板车上。
可车上只有一些草药和花卉之外,再无其它……
“你什么眼神啊,我,我这么有型的派头,你看不见吗?”这声音竟然还埋怨上我了。
我仔仔细细,将车上的角落过了一遍,最后,我看见一棵观赏植物,正朝我晃着茎……
“哎,对了,就是我,就是我在教您!嘿嘿,妖爷打哪来呀?往哪去啊?”
我不禁皱了皱眉,原来是它?
这小东西,高不过尺,其貌不扬,竟然还会说话?
“别当心,我和你说话,他们听不见,咱们是妖,能语言共同!”
我脱口骂道:“你踏马才是妖,再敢胡说八道,老子弄死你。”
我突然这一声叫骂,下了老板和周围人一跳。我顿时也感觉有些失态,赶紧等了这小东西一眼就要走。
“别走啊!求求你了,带上我吧,把我救出去吧,看在都是妖的份上,您又是前辈……”小东西哭哭啼啼,让我无比厌烦。
说我是妖也就罢了,还丫的什么前辈……
我不搭理他,径直要走。
“呸,你这个不够意思的妖,见同类受难而不救,你生儿子没屁眼,死了之后没裤衩,出门西北风塞牙,你……你……擦屁股没纸!”这家伙竟然破口大骂起来。
我顿时火了,一拍板车叫道:“老板,这破玩意多少钱,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