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就暂时这样吧,等伤口复合后,我们再逐一修复。&34;李火旺的话语让周围的人如释重负。
面对血肉模糊的李火旺,春小满再也抑制不住,转头伏地,又一次呕吐起来。然而,她的胃在之前的呕吐中已近乎清空,现在只能吐出清水。
白灵淼颤抖的手反复梳理着李火旺的黑发,泪水在她眼中闪烁,话语哽咽在喉咙,难以启齿。
&34;哭什么呢,应该笑啊!我们一个人都安然无恙,不仅获得了黑太岁,还俘获了一个外星生物,这是多大的胜利!&34;李火旺强颜欢笑,努力挤出俏皮的眼神给她。
李火旺清楚自己此刻的模样惨烈,疼痛让他痛不欲生。但他必须假装不在乎,因为他知道,如果持续抱怨哀嚎,不仅无助于解决问题,还会让同伴心情低落。
这是他从吕举人之妻罗绢花那里学到的应对之道,当面对无可避免的苦难时,假装毫不在意,或许能减轻身边人的伤痛。
但李火旺显然没有领悟到精髓,他笑得越大声,白灵淼哭得越是伤心。“好了好了,我真的没事。”李火旺对白灵淼说道,“倒是你,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灵淼摇了摇头,她努力止住哭泣,抬起头看着李火旺。
“那就好。”李火旺说道,“大家也都累了,先休息一下吧。等我恢复一些体力,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众人听了李火旺的话,纷纷找地方坐下休息。春小满依然有些难受,但也慢慢平静下来。
李火旺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他们必须更加小心谨慎。而此时,他心中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伙伴们,绝不让他们再受到任何伤害。
终于,李火旺疲惫了,字面意义上的疲倦,他的独眼缓缓合上,&34;我先歇会儿到了叫我等我醒来,我们再寻找回家的路。&34;
话音刚落,李火旺失去了意识。
模糊之中,某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在李火旺的意识中浮沉不定。他试图辨认那是什么,却始终未能成功。
在半梦半醒之间,李火旺的思绪断断续续,常常忘记自己刚刚在思考什么。
突然,一片璀璨的星空占据了他的脑海。李火旺记起,这是在学校天文台的夜晚,他与杨娜一起仰望星空,他现在看到的是过去的记忆。
&34;娜娜,对不起,我生病了。我需要休学接受治疗。&34;少年拥抱着少女轻声说。
&34;那你什么时候能康复?需要很长时间吗?&34;少女轻轻摇晃着他们紧握的双手。
&34;我不知道,但请你放心,为了你,我会全力配合治疗,尽快回来。&34;
&34;我说过的,我们要考上同一所大学,然后毕业之后,我就娶你。&34;
少女闻言,害羞地微微点头,&34;好,我等你。&34;
此刻,青涩的二人彼此靠近,最终紧密相贴。
&34;火旺?你怎么了?&34;
&34;李师兄,你没事吧?&34;
&34;李火旺!给我站起来!&34;
&34;小李,你觉得那边是真实的,还是这边是真实的?&34;
各种呼唤声撕扯着李火旺内心深处唯一的美好回忆。
李火旺不愿回到现实,他渴望停留在这个美好的瞬间,但这是不可能的,周围的环境开始崩解,美好的记忆也渐行渐远。
&34;哈!&34;满身冷汗的李火旺猛然睁开眼睛,只见白灵淼正扶着他的头部,轻轻俯下身,将口中的羊奶喂给他。
喝着口中温暖的羊奶,李火旺涣散的意识逐渐凝聚。此刻,他感觉自己大脑如同一台生锈的机器,思考任何事物都断断续续。
&34;我们在哪里?&34;李火旺望着头顶的牛皮帐篷问。
见李火旺醒来,白灵淼松了口气。&34;这是孙宝禄的家,他在附近放羊,熟悉这里的路线,是他带我们回来的。&34;
&34;还有,李师兄,你已经昏迷了十多天,还好你醒了。&34;
听到这话,李火旺立刻掀开被子,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之前的巨大创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但他的外表依旧怪异,很多地方显得极不协调,至少普通人的肚脐不会长在腰部。
但这比起刚从地洞爬出来时,已算得上顺眼多了,至少像个真人。
最重要的是,他的左脚已经完全长出半个脚掌,以后走路不必依赖拐杖了。
检查完身体,李火旺不顾休息,立即询问白灵淼关于韩符和黑太岁的情况。
&34;没事的,都已经安排好了。但我们真得感谢孙宝禄一家,没有他们,那些东西不可能搬运过来。&34;
&34;我们借了两个牛皮帐篷,搭在远处,师兄弟们都在盯着呢。李师兄,你快躺下休息,你的伤太严重了。&34;
&34;走!先去找黑太岁!&34;早已迫不及待的李火旺一刻也不想耽搁,穿上衣物便走向帐篷外。
当他走出帐篷,立刻迎上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些青丘人的目光中不再充满好奇,而是带着一丝忌惮和不安。
“怎么回事?李师兄,我们辛辛苦苦弄来的,不会是假货吧?”看着李火旺停滞不前,狗娃的声音充满紧张。
他对这玩意儿能派上用场寄予厚望,病恹恹的李师兄太让人头疼了。
李火旺皱着眉头摇头,握着黑太岁,停在原地。
“我在犹豫什么?那只是虚幻的景象。”
想到这儿,他正要把黑太岁送进嘴里,却又硬生生地停下了。
帐篷内的每个人都看出,刚刚康复的李师兄正在深思,但具体思考何事,只有他自己知晓。
春小满练剑归来,凑到白灵淼身边低声询问时,李火旺缓缓将手中的肉块重新塞回黑太岁体内。
“淼淼,我们现在的金币还剩多少?”白灵淼虽然感到好奇,但还是如实回答。
“之前在女性山换取了一些银币,大概还有几十枚吧。”
“几十枚?不够,远远不够。”
李火旺自言自语,突然转向孙宝禄。
“你的族人应该有很多硬通货吧?能帮我借一些吗?放心,只是临时借用,用完就归还。”
孙宝禄罕见地露出犹豫。“好吧,我去问问。”
“李师兄,你要那么多金币干什么?”
“对啊,我们的旅费足够到达梁国了。”
面对这些问题,李火旺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出帐篷。
“别问了,和你们无关,有吃的吗?我饿了。”
孙宝禄的行动速度比李火旺预想的快得多,他刚开动第一顿饭,就抱着一个小圆包裹,带着母亲进入帐篷。
孙宝禄没有先开口,而是先向母亲投去询问的目光。看到母亲轻轻点头后,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怀里的布料。顿时,金光闪烁,几乎晃花了旁人的眼睛。
那是一个椭圆形的手掌大小的金盒,上面镶嵌着各种优质的绿松石和青玉。
金盒内,还放着几块金元宝和金饰。
虽然看起来不大,但要知道,黄金无比珍贵,这一小捧物品价值不菲。
看到李火旺对这件宝物的价值表示惊讶,并猜测一个普通人如何拥有如此贵重物品时,孙宝禄的母亲开口了:“真人无需顾忌,这不是从墓里拿的,是我的嫁妆,当年主人家赠送的。”
“主人家送的?”李火旺伸手接过,险些没握住,金子真沉。
妇人神情复杂,“是的,主人家送的,毕竟能用得起美人纸的人非富即贵。这东西对普通人来说价值连城,但在某些人眼里,一文不值。”
“真人,你救了我儿子,这算是报答。还请真人收下。”
“我没说要,我只是暂时借用,用完就还给你。”看样子,对方似乎想用此物完全抵消人情。
妇人不愿与李火旺过多接触,恭敬地行礼,背对着门帘退了出去。
“你娘怎么了?态度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孙宝禄支支吾吾,似乎有难以启齿的秘密。他心想:“李师兄,你这一趟回来,不知道吓到了多少人,能活着从那个地方出来,还带着两个奇特的东西,族人们现在肯定在背后议论你呢。”
“算了,你们家的东西我不要,等我用完,你就拿回去,听清楚了吗?”
孙宝禄脸上带着难色,“那李师兄,这金子你打算何时使用呢?”
听到这话,捧着金盒子的李火旺神色略显颓丧。
“等待吧,我也无法确定时间,宝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们可能还要在这儿待上一阵子。”
“李师兄,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你可是救了我的命啊。”
接下来的日子,其他师兄弟姐妹发现,疗伤的李师兄总是把金盒子放在身边,像守财奴一样。但他显然不是那样的人。
这些人中,唯有白灵淼了解一些内情,她知道对方为何这么做。
夜晚,白灵淼翻身,发现枕边人不知何时已坐起,宛如雕塑般,坐在床上,抱着金盒子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