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诚恳的回答着,语气中不掺一丝虚假,这个人的确是很特别。
有史以来,他们调查的人当中最独特的一个就是他了。
实际上换做任何一个人,只要在社会上稍稍有过一点经历,都不可能简历写的如此纯粹,可是偏偏这货就是这么的纯粹,除了能看到打工兼职的经历之外,基本上看不到别的。
匡明哲低头看着那份简单到几乎像是撒谎的简历,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转念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释然,身上掏出了手机,直接对着那份简历,咔嚓一声拍了张照片,然后在屏幕上飞快的敲下几个字,点了发送。
与此同时在病房外面静静守着,端着书本看的正认真的乐柔,突然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叮咚了一声,赶紧掏出来看,果不其然是匡明哲发来的信息。
那是一条彩信,带着一张照片,还有一行文字。
还没等点开彩信,乐柔就忍不住有些想笑,匡明哲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用发彩信的形式发图片。
不过吐槽归吐槽,短信都已经收到了,当然要仔细看一看是什么情况,点开了图片,上面是一张简历的照片,简历的名头写着洪锐两个大字,旁边还有一张二寸照片,看上去比自己亲眼看到的洪锐要年轻几分,想必应该是之前拍的。
社会经历一栏写的非常复杂,但基本上都是在这里,在那里打工的经历,并没有什么太复杂的,而且也没有结过婚,还是个孤儿出身,看到这,乐柔不由得心里一动,感觉自己有些难受。
虽然她不是个孤儿,可是活的几乎也跟个孤儿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有的时候,有那个家还不如没有当初,如果不是自己的父亲亲手把自己卖给了顾家,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的事情,加上这次乐菱受伤,她就更加恨乐家的那些人了。
想着原来这个叫洪锐的竟然也是个可怜人,不由得乐柔就对之前自己的冷漠有了几分难受的感觉,好像那么做是不太对。
不过这并不代表可以轻易的放下成见,毕竟对于她来说洪锐依然只是一个不明身份的陌生人,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对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乐柔退回了短信的界面,然后按了输入框,在里边写下一行字。
——我收到了,谢谢。
打完了之后,手又在发送键上停留了一会,不由得又退了回来,在短信后面加了一个小调皮的眨眼表情。
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都是跟匡明哲无关的,可是他却用了心帮自己调查,还这么贴心呢,第一时间发过来给自己,不惜用彩信这么古老的方式,想到这儿乐柔又忍不住有些想笑。
不过其实转念想一想,匡明哲那个不苟言笑的样子,也的确非常适合彩信这种沟通方式,他的生活就像一个40岁50岁的老年人一样。
越想就越觉得好玩儿,乐柔忍不住自己在原地抱着书笑开了花。
“笑什么呢?这么高兴?”
正在一个人傻笑着,突然听到了一把熟悉的声音,乐柔顿时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意,一下回过头去看。
站在医院转角处的正是一身正装的郑尧,今天他没穿白大褂,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反而正经了几分。
只是那件西装里面的暗花格子衬衫是什么鬼?怎么看上去有些显老!
“没什么,刚才看了个好笑的笑话。”
在心里暗暗腹诽着,乐柔仍然表面淡定的跟他开口。
说起来如果没有这段时间的经常接触他,自己还没有发现,其实郑尧这个人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的不正经,只是喜欢开玩笑,嘴比较碎而已。
“什么笑话这么好笑,能把你逗成这个样子?”
郑尧才不会相信她的鬼话,刚才那个小脸红扑扑的,一脸羞涩的笑,一看就是怀春的少女笑容,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人刚才脑子里面想的是匡明哲,说不定俩人刚打完电话了。
“没什么,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乐柔赶紧摇头,重新收敛了笑意,正经的朝着他问道。
“我来跟你说一下这两次治疗之后乐菱的心理状况,其实最大的问题就是跟人群接触的不够,可能是小时候受到的打击比较大,或者是没有什么朋友在身边,导致的自卑心理非常严重,所以很容易受伤,可以说是对别人的看法太过看重,才会造成的结果。”
郑尧坐在了她旁边,收敛了自己脸上不正经的笑意,认认真真的回答道。
“那怎么办?现在送她去接触人群吗?可是她已经休学了呀,而且大学里面也接触不到什么人吧?”
听郑尧这么一说,乐柔原本还觉得挺轻松的,心情不由得更加沉重了起来,乐菱现在的状况根本接触不到什么人。
因为从小身体不好的原因,所以身边的朋友的确很少,再加上乐家一直都是很压抑的气氛,导致现在这个状况也是非常正常的。
可是自己又不能整天陪着乐菱,而且自己是个熟人,按照郑尧的说法陪着也没什么大用。
“送回学校虽然是个办法,不过现在她身体状况不是很允许,我的建议是不如让她去打一份工作,一个比较轻巧的工作,比如收银或者是图书管理员之类的,这样既不会影响到身体状况,又对心理恢复有帮助,当然这也只是一个缓兵之计,暂时看来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那就再等一段时间,等她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我帮她去找工作。”
乐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样接触陌生人,到底对乐菱能有什么样的帮助。
不过想着郑尧是连匡明哲都信任的医生,人家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自己什么都不懂,当然只能听着。
与此同时,在顾家。
顾艺彤坐在自己的卧室里,头发凌乱着,脸上也有些浮肿,整个人素颜看上去非常憔悴。
地板上零散着各种各样已经被摔得稀巴烂的东西,旁边的佣人都是噤若寒蝉,一声都不敢吱。
而在她的床边,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脸垂头丧气的低头看着地面也是一样的,不敢吱声,任由这位大小姐把脾气都撒到自己身上。
“一群废物!整天拿着顾家的钱,也不知道养你们都是干什么的饭桶,这点事情都查不出来,那对贱人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黑点拿出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