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儿，川儿，可知哀家为何一回宫便传召你二人？”
太后端坐在凤椅上，尽管声音轻和，却也因尊贵了一辈子，而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孙儿不知，还请外祖母莫怪。”
楚珩率先开口，他知道也不能说知道。
秦肆紧接着也道，“时序不知。”
太后看着两人，一个个的，出身名门，身份尊贵，却因一个乡野出身的野丫头争来抢去，失了体面。
“一个身为长公主之子，一个身为国公府嫡出独苗，放着名门闺秀不要，偏偏就被一个不明来历的野丫头给迷得不成体统！”
“你们可知，民间是如何言论你二人？简直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太后声色俱厉，目光犀利。
“外祖母，明霁不是野丫头，此事是孙儿的错，孙儿没能处理好这些琐事，让这些风言风语扰了外祖母的清净，孙儿甘愿受罚。”
楚珩低头作揖礼，他明明派了人控制舆论，可不知为何消息还是传到了皇寺那边。
他总觉得有什么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似乎是想要将整座京城搅成一摊浑水。
太后闻言，冷眼凝视楚珩，“一个江湖莽夫的女儿！生长于那鱼龙混杂的地方，不是野丫头是什么？所幸这婚约是解除了，否则哀家就是做一个铁石心肠的坏人，也绝不可能允许你娶这样的人！”
说罢，目光凌厉地转向秦肆，“还有你！不学无术，玩世不恭，哀家心里清楚得很，你打小就聪明过人，懂得利用这些表象将自己和秦家从危机四伏中摘除，可你怎么就偏偏着了那林明霁的蛊惑？”
“林明霁如今是夺嫡之争中炙手可热的人，你与她扯上关系，若有一天你出了什么事，秦家也就真正意义上的绝后了！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吗？你对得起你过世的祖父吗？”
秦肆低着头，没有说话，任凭太后厉声训斥。
“你们两个，这是要气死哀家吗？！”
太后怒喝，顺手抓起旁边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慈宁宫内所有宫人都瞬间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是谁惹皇祖母生这么大的气啦？德云替皇祖母出出气。”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太后看去，只见一袭宫装的林幼清缓缓走进来。
“德云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寿金安。”
林幼清气质温婉，脸上的笑容也恰到好处。
太后见到林幼清，神色缓和了不少，“德云来了，快来坐着，可有吓到？”
林幼清笑道，“谢谢皇祖母，德云都已经嫁了人了，哪还像儿时那般胆小。”
林幼清走过去，坐在太后左侧，目光轻扫了一眼站在太后身边一言未发的柔美女子。
“这是昭华吧？都长成沉鱼落雁的大姑娘了。”
昭华郡主，洛婉柔朝林幼清微微福身，“昭华给德云郡主见安。”
林幼清如一位亲和的姐姐一般，连连说道，“昭华快快起身，你从小在皇祖母身边长大，若不介意，唤我一声姐姐尚可。”
洛婉柔回以一记微笑，却并不接她的话茬。
林幼清并不介意，她本就是来见见洛婉柔，试探一二，洛婉柔与她之间本就是陌生人。
林幼清看向楚珩和秦肆，故作疑惑，“珩弟与秦世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
她这么一提醒，太后那消下去的气再次涌上来，“德云，这哀家就要说说你了，你身为姐姐，怎也不知道管管他二人，就由着他二人这般拿自己的终身大事胡作非为！”
林幼清一脸茫然，似乎不太明白太后所说何事，沉默几秒，看了看楚珩和秦肆，恍然大悟，“啊！皇祖母是在生气这事啊！都怪德云成亲之后多数操心家中的事。”
“皇祖母，其实明霁县主挺好的，您只闻谣言未见其人，若您见过她，也会喜欢她的。”
“一入京便被太子看中，当上东宫左卫率，后又被陛下重用，成了大齐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官，而且五皇子他们也都对她刮目相看，她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这番话，看似是在夸赞林宴莘，可在太后对林宴莘偏见甚高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却全是赞美林宴莘，甚至还用“被太子看中”“被陛下重用”这样的话。
太后只会觉得林宴莘就是个狐媚子，勾引太子，勾引皇帝，勾引楚珩，勾引几位皇子，勾引秦肆，这不是祸水妖女是什么？
“德云，你就是太懂事，太善良，被那野丫头的表象给蒙蔽了双眼。”
楚珩和秦肆眉头微皱，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怀疑。
他们记得不错的话，德云郡主好像和明霁县主关系还不错，可德云郡主如今这番话……看似没什么问题，却又更像是在火上浇油。
“行了！你们两个都退下吧！看着你们二人，哀家就觉得头疼！”
太后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楚珩与秦肆朝太后行礼后，退出慈宁宫，一同朝宫外而去。
“你看出来了吧？”
楚珩率先开口道。
秦肆目光微闪了一下，装作不明白他说什么的样子，“看出什么？珩郡王不妨明说？”
楚珩嗤笑，“此处只有你我二人，秦世子又何必再装？”
秦肆微微一笑，“看出来了，又如何呢？在权势和身份面前，你我二人又能做什么呢？”
楚珩愣了一下，是啊，即便看出来，以林幼清的的地位和权力，他也做不了什么。
秦肆没再多说什么，抬脚先走一步。
出了宫后，秦肆没有回秦国公府，而是去了丞相府。
“晚辈见过林相。”秦肆恭敬地向林裴元作揖行礼。
那些谣言林裴元可没少听，现在主打一个看秦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林裴元心里对秦肆的评价就是，一个不要脸勾引他闺女的软饭男狐狸精！
林裴元嫌弃地上下打量秦肆，看着小身板，瘦得跟猴似的，他闺女一拳都能打死一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