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月黑风高,庆城县的风透着一股阴森的凉意,钻入人心。
林宴莘,徐绉,方领,朱明四人分别换上夜行衣,蒙着面,穿梭于庆城县的屋檐之上。
林宴莘带着方领,徐绉带着朱明,分成两头行动,潜入梅府。
“快点,大人房里催了,惹怒了大人你们多少条命够活的?!”
一个穿着府衙服饰的衙役走在前面,而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分别端着水盆的婢女。
徐绉和朱明躲在高处观察着,正准备悄无声息地跟上去时,听到左右两边都传来了令人耳朵通红的声音。
“别,求求你,放过我吧!嗯……别。”一道娇柔的求饶声传来。
“装什么?都进了梅府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早都被大人玩烂了!”
粗犷的男声紧接着响起。
再然后就是不可描述的声音和动静。
而右边亦是如此。
徐绉和朱明对视了一眼,随即尴尬地扭过头不看对方,两人心中不谋而合地暗骂,简直荒唐!
林宴莘和方领这边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整个梅府的夜晚,几乎是随处可见的淫秽。
衙役和婢女也就算了,还有婢女和婢女,更离谱的是衙役和梅府的家丁……
耳边源源不断地涌入那些声音,方领整个人都快臊到熟透,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想吐。
林宴莘却面不改色,仿佛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方领疑惑,压低声音问道,“县主,您……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宴莘扭头看向他,不解,“要什么反应?不是早就知道了梅乾荒诞么?”
方领一噎,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哈!
“这梅府未免也太大了些,梅乾的书房不好找。”方领言归正传。
林宴莘点了点头,确实不好找,但办法嘛!总是有的。
林宴莘看着方领,神秘一笑,方领被这笑容看着,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半炷香后……
林宴莘看着打扮得跟梅府中的婢女差不多的方领,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睛几乎挪不开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方领尴尬得脚趾抠地,不自然地活动活动筋骨,这梅府婢女的衣服穿得也太难受了,夜里风大,穿这么少,就不怕着凉吗?
方领长了一张白面书生的脸,扮起女装来,比起大齐好些美人都毫不逊色。
“县主,咱们真要这样吗?”
方领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欲哭无泪啊!
林宴莘慷慨地拍了拍方领的肩膀,“就一句话的事儿,你看哪个婢女的反应比较明显,你就上前去搭讪,套点有用的信息。”
方领苦着脸问道,“那您呢?”
林宴莘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我当然是去给你们仨争取点时间。”顺便推进一下你们能快点找到有效的东西。
“去吧去吧。”
林宴莘推了一把方领。
方领心不甘情不愿地扬起一抹假得要命的笑容,照吩咐去办事。
林宴莘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啧啧”两声,瞧瞧这身材,她一个女的都自愧不如。
徐绉和朱明跟上那衙役和两个端水婢女,远远地藏在屋顶,看着衙役停在一间房间的门口,打开房门,两名端水婢女战战兢兢走进房间后衙役也顺手关上门。
房间里传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男女交响曲,还伴随着不同女子痛苦的叫声。
徐绉和朱明身体颤抖了一下,咦惹~
徐绉≈朱明:尸体有点不适,先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门再次打开,四个衣服松垮的衙役分别抬着两具没了生命反应的女子走出来,两具女尸还在不断地滴着血。
愤怒的情绪涌上头,徐绉想直接冲进去把人全杀了,朱明察觉到他的情绪,制止徐绉,对徐绉摇了摇头。
余光忽然瞥见了另一边的火光,扬了扬下巴,示意徐绉看去。
徐绉转头看向那边,就看见月光之下,浓烟升天,火光逐渐照亮整座梅府。
伴随而来的是梅府下人和婢女的叫喊声和脚步声。
“走水了!来人啊!走水了!快来人!”
那名守在门口的衙役也发现了不对,连忙敲了敲房门,对着里面喊道,“大人,不好了!府上走水了!”
过了一会儿,只穿了一件外衣的梅乾打开房门走出来,脸色阴暗,颇有一种被人扰了兴致的愤怒。
“怎么回事?”
“大人,府上走水了。”
梅乾闻言,扬起手不由分说地狠狠扇了衙役一个耳光。
“走水了不会去救吗?还在这里喊什么?”
梅乾推开他,朝着火的方向疾步而去。
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梅乾气得火冒三丈,不为别的,只因着火的地方正是梅府的粮仓。
下人和衙役们来来往往,匆匆忙忙抬水灭火。
“无缘无故怎么会着火?”
“大人,您说会不会是……”
梅乾瞥了他一眼,“你想说秦肆?呵,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若真是他,那他就留不得了,敢动我粮仓!”
而此时的秦肆在客栈房间里来回踱步,急得焦头烂额,怎么还不回来?
林·深藏功与名·宴莘,此刻正坐在屋顶看着梅乾的背影以及那根本灭不掉反而还越烧越大的火,美!实在是美!
而梅府中的人几乎都去救火,这也恰好给了徐绉等人一个更好的机会去寻找书房和查找证据。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宴莘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转身就离开梅府。
徐绉三人搜查得差不多也就撤退了。
林宴莘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凉风习习。
忽然,林宴莘停下脚步,眼神微闪,就这么迫不及待么?
下一秒,四面八方冲出来一群黑衣人将林宴莘团团围住。
林宴莘撇了撇嘴,看着打头的黑衣人,“派你们来的人没告诉你们,刺杀我等同于自寻死路么?”
领头人看着林宴莘,那眼神,视死如归。
“你不过孤身一人,今日必然是你的死期。”
林宴莘抬手解开面布,露出真容,脸上带着笑意,只是眼神却透着嗜血的杀气,“听过一剑霜寒十四州么?”
领头人看着并未佩戴武器的林宴莘,嗤笑,“你的佩剑不在,这句话可不适合此刻的你。”
林宴莘笑意加深,“是啊,佩剑不在,可我没说过一定要用我的,不是么?”
领头人还没反应过来,林宴莘一个闪身,众人只看到一道残影飞过。
再次看清她时,她又站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她的手上却多了一把剑。
而其中一个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倒在了地上,他的佩剑俨然就在林宴莘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