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邹雪准备再次开口前,林宴莘才看向邹雪,唇齿微动,“邹小姐是在海边长大的吗?”
邹雪愣了一下,虽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却还是回答了。
“自然不是,民女自小就在京中长大。”
林宴莘嘴角微扬,“哦,本县主还以为邹小姐家住大海,管得那么宽。”
邹雪反应过来,有些气急,但还是忍住,“县主真会说笑,县主出身乡野,无拘无束,民女不过就是为县主好,提醒两句罢了,县主又何必这般嘲讽民女?”
女子席面寂静无声,两位身份尊贵的人针锋相对,谁敢多说?
林宴莘抬起左手,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本县主可没有嘲讽你哦!你怎么能这样诬陷本县主呢?邹小姐要是会说话就好好说,不会说话的话,本县主便叫人给你单独开一桌,你去跟狗坐一起。”
“你!”
邹雪一听,气得站起身来,怒目圆瞪,“你敢骂本小姐是狗?!”
在场的姑娘小姐们纷纷看向她。
林宴莘无辜地眨了眨眼,看了眼在场的姑娘小姐们,最后把目光放在邹雪身上,“邹小姐,脸就一张,省着点丢,我只骂人,没骂你。”
邹雪气得脸色涨红,先骂她是狗,后骂她不是人!
“林明霁!你简直目中无人!嚣张至极!”
林宴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瞧你,这就生气了?还是太年轻了点,还是太师好啊!不会气急败坏,也不知道太师家来了没?”
坐在邹雪旁边的太师府女眷闻言,身子一僵,把头低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们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到她们了?
“唉~话说回来,说半天了,怎么也没人倒茶?”
林宴莘扫了眼边上站着的那些侍女。
邹雪深呼吸几下,气愤地坐下,她是京中贵女,她不同这般粗俗之人计较!
一名侍女端着手中的茶壶走过来,给林宴莘倒了杯茶。
林宴莘端起茶杯,放到嘴边时,手一顿,眼底闪过一抹幽暗。
不是,能不能严谨一点?直接往茶里下药,都比把茶换成酒再下药要好吧?
到底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
林宴莘扫了眼侍女,侍女神色不变,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偷感。
再次扫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丝毫不对劲。
林宴莘微微蹙眉,难道是鬼干的?
林宴莘仰头一饮而尽,她可以不喝,但她还是喝了,主要是想看看到底怎么个事。
过了好一会儿,一点反应没有,林宴莘狐疑,不对啊,酒里是下了药啊!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林宴莘忽然想到什么,整个人都有点无语,她忘了,从小到大,她那个便宜爹每天让她泡在药罐子里待一个半时辰,如今已经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也不怪她忘记这茬,没来京城之前,也没人会给她下毒来着。
不爽的话,都是心平气和地打一架,压根不会有人玩这些阴招。
【柳歆然:不是说接我吗?人呢?我都自己进来了,这王府太大了啊!我找不着路嘞!算了,我找个侍女啥的带路吧!】
【林顾绻:啊?我刚看见姐去了啊!都去挺久了。】
【柳歆然:没啊,我这走过来一段路也没看见人。】
【林顾绻:该不会出啥事了吧?不行,我得去找找。】
林宴莘倏然起身,在席面上给她下迷药根本不会发生什么大事,最多就是她陷入昏迷。
所以这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她姐姐!
林宴莘不顾众人目光,一言不发地离开席面。
站在外面等候的向竹看见林宴莘出来,连忙上前,“县主,我们这是要去哪?”
“你刚才看见郡主了吗?”
向竹点了点头,“看见了啊,朝那边去了。”
向竹指的方向就是王府大门的方向。
林宴莘脚步加快地朝那边走,还没有走出几步,就看见一个侍女面露惊慌地往这边跑来。
林宴莘直接把人拦下,“如此惊慌,发生何事?”
林宴莘此刻心中没由来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侍女惊恐万分,惊慌失措地说道,“县,县主,后院,后院那边出事了。”
林宴莘心里咯噔一下,厉色道,“带路!”
离得后院越近,她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就越浓郁。
当她赶到时,后院的一处房间外,早已站满了人,全都是闻风赶来的女眷和官员,其中就包括几位皇子,摄政王以及摄政王妃。
林宴莘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先看到的就是晕过去的摄政王妃,怒火冲天的摄政王,心痛难忍的林裴元和愧疚悔恨的林顾绻。
林宴莘直接上前拉住林顾绻,“发生什么……”事了?
话还没说完,紧闭的房门传出的男女交替吟唱之声。
林宴莘的话戛然而止,看向紧闭的房门,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滔天怒意。
摄政王开口道,“来人,请诸位回到前厅,待本王处理完家事,自会回席面上招待诸位。”
尽管众人好奇心旺盛,却也不敢得罪摄政王,只能回前厅去。
林裴元虽然丞相,却也不适合待在这里。
林顾绻,林嘉承,林堇年都是林幼清的亲堂兄弟,他们跟着摄政王一起移步到远处的亭子,现在他们只能等。
林宴莘被林顾绻拉着一起等。
“所以,里面的人,是谁?”
林宴莘的声音阴鸷,眼中满是戾气与杀意。
“张清衍,他在席面上时,喝了几杯酒,脸色不太对劲,本王便命人带他到这里歇息,只是本王不知道清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摄政王压下心中怒火,眼睛微红,他的乖女儿,今日这一遭,估计名声扫地,他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此陷他闺女于不义!
“此事必有蹊跷,孤亲眼看见德云往王府大门而去,如今却出现在这里,定是有人算计!”
林顾绻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当时如果跟着姐一起去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林嘉承没有说话,眉头却一直未曾舒展,他脑海中想起给张清衍倒酒的那个侍女,是母妃安插在摄政王府的眼线。
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事会是母妃做的,德云也算是母妃看着长大的,还是他的亲堂妹,母妃怎会如此狠心对德云下手?
林宴莘却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幕后之人原本的目标就是她,只是她出了事的话,能牵扯到的人太少,也太明显,所以退而求其次,目标就变成了姐姐。
只是为何还要给她下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