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梓耀敲了敲桌子:“贺渊,你皮痒?”
“还好还好,看见美女难免有点骚动嘛。”贺渊笑说,丝毫不在意盛梓耀的威胁。
霍辰站起,自后拎起他的衣领:“走了,有事打电话。”
苏慧晴惊愕看着,此人就用一只手,就把一个大男人双脚都提离了地面。
“阿辰,哥哥,大哥,霍辰,你放我下来!外面这么多美女,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贺渊的叫嚣咆哮声整个顶楼都听的见。
“这……”苏慧晴僵硬的看盛梓耀,“你的朋友?”
盛梓耀点了点头。
“无法想象,你竟然能和这样的人玩在一起。”在她看来,那个叫霍辰的才应该是和盛梓耀一个路子。
“你对他很有兴趣?这话意思是我不配和他玩?”
“……他不配和你玩。”
盛梓耀冷嗤:“这小子一向都是拈花惹草的花蝴蝶,别被他的外表骗了,论手段阴毒,我可望尘莫及。”
苏慧晴默,无法想象那么妖精的一个男人竟然比盛梓耀还要狠。
盛梓耀见她还在贺渊,冷冷又道:“他女人无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要是摊上他,等着哭吧。”
苏慧晴咂舌,眨眨眼睛道:“我怎么闻到了醋味?”
盛梓耀不善瞪她。
他这才把注意力转到她拿来的文件,盛梓耀拿过翻开,一目十行,面色沉冷:“你没看错?”
“当然不会错,我只是大体一看,等最后的结果出来,比这还要严重,”苏慧晴顿了下,斟酌道:“我知道前期资本投入很大,多建一天会多很多成本,但是,我建议换一个包工头重来。”
她怕盛梓耀不同意, 只能多劝:“毕竟,这次的事故已经出了,以后这个项目哪怕建成也会被人翻旧账。这次还没有游客居住已经造成了伤亡,等正式……”
“苏慧晴,你当我是什么人?”盛梓耀蓦地问,阴冷看她。
苏慧晴哑口无言。
她低声解释:“谁都知道,商人一般都是唯利是图,以前我在苏家见我爸……”
“你拿我和你家里人比?”
“……”
不怪她这么想,天盛这么大,领导者要没点手段,怎么能经营至今还节节日上。
盛梓耀把报告往她怀里一扔:“行了,出去吧。”
苏慧晴无语。
晚上,盛梓耀十点多才回别墅。
苏慧晴正靠在落地窗前发呆,盛梓耀淡淡道:“过来,来帮我洗澡。”
她一顿,还是随着过去。
她进浴室时,盛梓耀已经坐进浴缸。苏慧晴拿起浴球,刚要动,整个人就怔住。
她轻轻抚摸着他背上的伤痕,小心问:“你这是,又挨你爸打了?”
盛梓耀默认。
苏慧晴有些怒,语调难免也提高:“因为工地的事?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把钱一分不少的批下去了,下面的人从中动手脚,他打你干什么?”
“老头子说,我手下的项目出问题,我就活该被打。”
苏慧晴下意识飙了句粗口:“天盛那么大,你不能所有都管的过来,不然还要那些经理总监做什么。他在这个位置的时候,工地事故也有发生吧?”
她说的气愤,盛父真的偏心到家了。这短短一两个月,盛父都打了盛梓耀几次了,每次都是背上交错的伤。
她又道:“不是我说,老盛总是挺过分,依我看盛三少比你草包多了,他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慧晴为盛梓耀不平,盛梓耀背对她坐着,她没看见盛梓耀渐渐弯起的唇角。
苏慧晴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受了伤竟然还来泡澡。她用力拉着盛梓耀想把他拽起,见拽不动,她沉了脸:“你起来。”
盛梓耀玩味看她。
“你起来!”
盛梓耀挑眉:“越来越有胆量了,我宠你这么久,终于愿意蹬鼻子上脸了。”
他话中含着笑意。苏慧晴被撩的心痒,盛梓耀果断在她恼羞成怒之前顺着她的力道站起。
他身材好到极致,不是那种健硕,却充满力量美。苏慧晴随意给他披上浴袍,拉着他到床上趴下。
她出去叫刘姨,要医药箱。
苏慧晴回来时,盛梓耀褪了浴袍,穿着睡裤,光裸着上身。她拿着药帮他涂抹,看着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心里如被扎了一根刺。
她边抹边嘟囔:“我看你也不是省油的灯,老盛总对你这样,你该是对他也没有父子情。所以他打你你为什么受着,你的脾气呢,你就那么由着他三番两次的对你动手?”
“不然呢,我打回去?抢过拐杖,一下把他那把老骨头打残废?”
苏慧晴想说,谁打你你就还手,把他打残废也是他活该。可她忍住了,只是手上动作不受控制的重了。
“斯,”盛梓耀转眸看她,眼含幽怨:“轻点,疼。”
疼?
“胡说,第一次你被打的比这还严重,怎么不见你喊疼。”
“上次我忍了,这次不想忍,自然就疼。”盛梓耀答的理直气壮,见她嘴上不留情,动作却轻了不少,心下如开了花。
抹好药,苏慧晴还是忍不住严肃道:“阿耀,下次你回来要是又有新伤,别给我看,就算我看见我也不管了。”
盛梓耀坐起:“心疼?”
苏慧晴冷哼,打死不承认。
盛梓耀捏了捏她的耳朵,压着声音沙哑道:“我知道你心疼。”
苏慧晴瞪他:“你少自作多情!”
她用力拍了下他前胸,没好气说:“以前是谁总告诉我,让我见了苏家人不要再客气,说什么对你不好的人,你就是千方百计倾尽一切哪怕把命也豁出去犯贱,他们还是不在意你。话说的倒是似模似样,怎么到自己身上就忘了?”
盛梓耀笑而不语。
半晌,他才道:“阿晴,你觉得,我和你是一类人?”
苏慧晴扭头:“以前觉得不是,现在觉得你也贱。”
盛梓耀闻言没生气,倒是笑了笑:“我忍着,自有我的理由。”
他扣着苏慧晴的下巴,轻轻吻上去:“能让我无条件容忍的,只有你。”
苏慧晴小心脏一跳,接着越来越快。她低了低头,切换成媚笑模式:“是吗?我在你肩上砍一刀也行?”
盛梓耀黑眸环视四周一圈,正好,桌子上有一把水果刀。他拿过,放在苏慧晴手心。
这意思,不言而喻。
苏慧晴诧异,不知他说这话是真是假,或者是笃定她下不了这个手?
她把刀放在一边:“切,砍一刀也死不了,等明日去公司,我从你办公室把你推下去。”
“你随意。”
苏慧晴试探看他,盛梓耀不躲避她的视线,开诚布公展现他的诚意。
她看不出他在说谎,所以,她开始觉得他在发疯。
苏慧晴看了好一会儿,撇唇,躺在他身边,随口说:“我明天就去找个男人和他滚床单。”
盛梓耀镇定的脸变了变。
他扣住她肩膀,似笑非笑:“这个除外。”
苏慧晴翻个白眼,心里却泛起涟漪。
许是顾及着自己身上有伤,盛梓耀难得老实睡觉。苏慧晴被他抱着,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脏,许久没有睡意。
每次距离他这么近,她都会有一种他爱着她的感觉。
苏慧晴纠结许久才睡着。
盛梓耀睡的正香,就敏锐感觉到怀里人在动。不是寻常的动,是用力挣扎。
他睁眸,苏慧晴额头上都是汗水,她死死蹙着眉,唇里不知在无声说什么。
他知道, 她在做噩梦。也能猜到,她为何会做噩梦。
“阿晴,阿晴。”
盛梓耀轻轻叫她,见叫不醒,只能摇晃她的肩膀。
苏慧晴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她的瞳仁许久才有了焦距,看清眼前人是盛梓耀,她用力的抱住他。
盛梓耀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没事了。”
苏慧晴声音沙哑又哽咽:“我梦见死了那些人,我昨天在工地见到那一地的……他们在我梦里尸体不全的在动,还在哭。”
“还有他们家人,都在骂我打我。”
盛梓耀道:“不会,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苏慧晴隐忍了一天的情绪轰然崩溃,她低低抽泣:“不是的,这事是我的错,我当时不该离开去接苏母的电话,我……我要是用心些,这几个人就不会死。”
她进入这一行才一年,第一次负责一个项目就出了这样大的事。苏慧晴想,她一辈子都会忘,以后也再也不敢再掉以轻心。
“与你无关。”
盛梓耀冷冷道:“这事必有人要负责,但不会是你。你多想无益,不如去查查是谁的责任。”
苏慧晴眸中还有泪:“你说,会不会是苏家……”
“你认为呢?”
“我觉得,就算我爸会做出这种事,我也不会太意外,可是这次他合作的人是你,天盛国际并不是随便一个公司就能一起合作的,我想,在长期利益和短时间内的节省成本间,他应该不会蠢到选第二个。”
盛梓耀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只能是中间……”
苏慧晴话音未落,盛梓耀吻上她的眸。
苏慧晴呆滞,他小心的不可思议,如对待一块易碎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