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刀法,奥盈月还是有些稚嫩,虽然杀气十足,却不足以近身。我不能让她赢得太轻松,不然她一定会怀疑。
:“「烨·净黯榊殺·十阶」!”
能力一出,奥盈月便起跳朝着面前人的手腕斩去,但毫无作用,被一脚踢开,实力差距之悬殊,沈瑜影甚至连能力都没用就直接驳回奥盈月的施力。
:“奥盈月,就凭你这本事还想杀我?你简直和你妈一样软弱不堪!”
我一脚踩到奥盈月的胸膛上,压到她连喘气都很困难,说不心疼都是假的,但想激出她的潜力,必须如此。
:“「渺·風掠飕影·十段」!”
我幻化出绝灭之刃,用风形态改变天色,让四周阴沉下来,随后直接将镰刀刺入她的腰腹。
这一刀,我没有留情,她竟然也一声不吭…这要是换做以前,她可能早就嚎啕大哭了吧…
傻丫头,还是成长了。
:“沈瑜影,想杀我为什么还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因为我很享受把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感觉~”
奥盈月的双眸泛出金光,瞳孔颜色也跟着发生细微变化,看来刺激起到了作用。
后续,我没再使用能力,因为盈月的强势之处在基础格斗,必须要渐渐提升对抗强度。
她一拳比一拳更狠,也偶尔可以抓到我的破绽,我故意挨了她几拳几脚,让她渐渐占据上风。
小家伙,你知不知道,就连你大汗淋漓的模样我都很心动,我真的很珍惜和你相处的最后时刻…
「魄滇齒」
噬在前往骸鉨弗埠岢之前,令荞守住位于地下幽洞的结界,他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密而不疏,可谁知搅局者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
荞无聊到打盹,平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玩着蝴蝶刀,还惬意的哼着小曲。
谁知耳边猛然袭来阵阵打斗声,放眼望去,所有看门喽啰都已倒地不起,一个陌生面孔已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是哪位?”
:“老朽乃多年前被亲弟弟夺去能力贬至地域的元!”
此话一出,荞直接打了个滚,从石头上吧唧一声摔了下来,狼狈地抬头端详起老头的面孔。
是的,他的确很像大人的亲哥哥。
没想到那个传闻是真的!大人当年为了统一天下对他的 亲哥哥下死手,还夺去了亲哥哥的修炼功力,让他和地域人一样,只能拥有不过百的寿命。
:“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不能让您靠近结界。”
荞拉着脸,戴上魔术帽,顺势开启刺绣,还活动起脖颈和手腕。
老先生,虽然我对您很敬畏,但为了活下去,我必须拦您这一程,实属抱歉。
:“荞!你的记忆晶体修复了一部分,对吧?你是否还记得我?”
:“我……对不起师夫,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让您过去。”
元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惋惜和坚定,幻书也被召唤手中,能量场完全交织。
:“让为师看看你的长进。”
翻动书页,魔咒顿时散开,煞白的光亮闪烁,山洞顷刻间云消雾释,嗡嗡的做法声回荡耳膜。
:“师父,受教。”
荞被迫将蝴蝶刀转换形态,可动作里却多少带着几分犹豫,招式也含糊不清,元使用阵法轻松将其定身,一道虚影从头顶坠落,荞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修·落沉·匿气归蕴·覆」!”
荞也渐渐认真起来,用格挡能力释放遮盾成功脱身,并改变步法切换近战身态。
:“「韵·婳绒獊淬·十段」!”
经历了与柳文静那一战,荞的各个属性都严重下降,快速舞动的蝴蝶刀被元灵活闪避,进攻间隙,元还从书中幻化出几颗灵珠环绕在身,一挥手便引发能量爆震飞了荞。
仅仅几招,荞就认识到自己不是元的对手,咬牙将噬给他的日耀晶融合魂魄达到短暂的至殇暴走态:幽蓝火焰瞬间包裹周身,气场再次强化,山洞甚至都开始晃动。
荞将蝴蝶刀变为虚体化武器盘旋肩头,双手则是和元一样架空。
再睁开眼睛,他的瞳孔已经变为猩红。
:“荞,如此,会丧命!”
元一边点亮圣书一边将幻甲加身,灵珠数量也变到六颗,他找准时机轻松挥手,灵珠便和蝴蝶刀缠打在一起。
眼花缭乱的局面,只能全力以赴,但还不到十分钟,元就已经占据下风,有点被牵着走的感觉。
荞的进攻方式五花八门,尤其是远程战,三路齐攻,快慢不定,节奏交替迅速。
无意之中,一把蝴蝶刀没有被成功拦截,直接朝手忙脚乱的元飞去,虽然元躲得及时,但还是没能避免脸颊被擦破皮。
:“「乾·幻蜓盈诱·十段」!”
是致幻能力!荞展开双臂塑造镜面场困住了元,用无数只蝴蝶将其包围。
这下,就非常考验元的耐性和判断力了,如果五秒之内不能破局,此战必败!
「地域」
地域这边的争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噬几乎是派出了余下的所有军队,包含顶端的「尚」级军。
从卫星图上看,地域几乎被一团团黑压压的玩意所包围,就像一颗被泡在墨水里的鱼丸一样。
所有地区,所有城市,都无法幸免于难,这次的打击是致命的,不过好消息是众人的反应比较快,提前布下军队,并让大城市的百姓有序逃至紧急避难所。
至少对方的一阶段压进算是扑了个空。
王晓单最终还是选择留在海尚做镇守,因为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桀域人想彻底占据的第一要地。
本该一片皎洁的天色被一大片不可名状的东西所覆盖,嘶吼,咆哮,枪响,脚步,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但这一次的压迫感,史无前例。
站在大厦顶层,毕生的所有制备武器都派上了用场,王晓单擦拭着狙击镜,若有所思的盯着这把陪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年的猎魂狙击枪,一些不祥预兆已经填满心头。
:“爸,会赢的,对吗?”
:“不管输赢,我们都肩靠肩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骸鉨弗埠岢」
此刻战场的主角是奥盈月和沈瑜影,但暗中观察局势的人可不仅仅是桀王。
西南方阁楼一角,一女子的银簪在月色下如珍宝般透亮,一双略带忧郁的慧眸飘忽不定。
顺着窥探者的视角不难发现此刻的交锋仍旧难分伯仲,奥盈月和沈瑜影在修炼上就像是伯牙和钟子期一样,互为知音,对对方的每招每式都了如指掌。
轻盈的影玥刃和相对笨重的绝灭之刃都是一等一的绝顶武器,奥盈月和沈瑜影对它们的操纵力已经超出了武器本身的定义。
正如眼下,奥盈月以轻盈性剑法打出如泰山般沉稳有力的剑式,而沈瑜影则是以均衡型发力模式将绝灭之刃用成了如燕般轻快的杀器。
:“小家伙,进步很快嘛。”
她果然还是不理我。
照进度来看,她很快就会突破限境,届时,我只需稍加放水就可以惜败于她,将体内的另一半灵力注回她体内。
这丫头真的是不要命了,居然放弃自保打持续性强攻!
不行,这样下去她撑不到突破的时刻,我得阻止她。
盈月,对不起了,接下来会很痛,你一定要忍住!
我切换了绝灭之刃的形态,改为双短刃模式,用最克制的方式挫了她的锐气。
盈月的身体极限并未开发,从她的表情来看,我刚刚那一击让她肝肠痛断。
是啊,尽管我刚刚已经留有余力了,可她还是承受了一次腰斩的痛苦…
希望接下来她可以清醒一些,把节奏稳下来。
往后的十个回合,她慢了很多,也细节了很多,每次和她拉近距离,我都能感受到她剧烈且炙热的呼吸;每次重打击的时候,她的嘴里都在轻声嘀咕着什么,我猜,大概率是骂我的话吧。
我们从天上打到地下,从废墟打到旷地,每一次挥刀,格挡,我都能从泛光的刃面上看到我们,我们的相识,相知,相爱,乃至相杀…
她的步调快一拍,往昔的流逝就加速一刹,刺眼的火花爆发一次,我的心跳就会滞缓一下,她眼神中的锐利多一丝,我们如烟花般璀璨的爱,就会在恒夜中加速溃烂。
盈月,初见你时,你趾高气扬,神色自若,言语中带着羞怯和坚定,红彤彤的脸颊上藏不住心事。那时的我,就是一颗不会生根发芽的种子,覆着我的泥土告诉我,我的一生,只会下坠,我会在深不见底的肮脏中变成晦暗的沙砾;
现在,算是最后见你了吧,你绝望落寞,面色黯然,语气中只剩下愤恨,涨红的脸上藏不住 如汪洋般深不见底的阴郁。现在的我,根系发达,含苞待放,是你,是你不辞日夜地翻涌着覆盖我的泥土,减缓了我下坠的速度,同时让我知道,原来光就在我头顶。
我知道现在阴风怒号,乌云当空,但我仍旧被一束暖暖的光所照映。
那是盈月的光,是属于夜的光,是属于空洞的光,是属于我的光,是属于挚爱的光。
我深深的依恋,我的挚爱,是与我的世界格格不入的炽阳落下地平线后,柔柔爬上我枝干的盈月。
我的养分是你的生命,当陨堕到来的时候,我就是你的曙华。
我对你,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讲,也是我这辈子要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
“奥盈月,你是我浩渺宙宇里唯一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