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错了吧?你爸当时是刑事拘留,肯定是要入刑的。怎么可能放出来?”
周穗觉得这有些难以置信。
她一直都在盯着这个事,单复仲已经被羁押超过半年,之前就说要提起公诉,后来说是因为证据不足被检察院驳回,补充侦查。
无论如何,坐牢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不可能在这种时刻取保。
单晓敏低头沉吟片刻,说:
“他刚才跟我说了,因为其他证据不足,再加上是初次犯罪,揭发检举有功,已经获得其他被害人家属的谅解,检察院酌定不起诉,至于之前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羁押半年年已经达到了惩戒的时效。已经无罪释放了。”
“疯了吧?他都把你打成那样儿了,居然只是违反管理处罚?甭管有没有血缘关系,故意伤害就是犯罪!”
周穗一时间有些气不过,气的太阳穴直突突跳。
段向屿安抚完周穗,拿着手机去打电话。片刻之后回来冲着周岁点点头,言下之意,人确实已经被放出来了。
周穗无奈地叹一口气,拧眉问她:
“他找你干什么?既然没有血缘关系,你对他也没有任何的赡养义务。他想从这里得到什么?”
单晓敏别嘴说:“一部旧手机。”
周穗不解,单晓敏又接着说:
“我在离家出走之前把他的手机偷走了,我当时只是想让他来换钱,后来我才发现这里面是有秘密的,我就一直保存到现在。”
“你给他了吗?”
“给了,不过给的是我现在的那个手机。”
单晓敏从贴身的衣服内袋里掏出那只旧手机,双手递给周岁说:
“周老师,你能看一看这手机里有什么秘密吗?我知道他保释期间冒着风险要手机,里面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我请班长帮忙破解过,但是他的水平有限,除了找到一些博彩网站之外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周穗伸手去接那个手机。单晓敏滴到一半又攥住。
“周老师,如果你在这个手机里面看到了我的视频,能帮我彻底删除吗?我知道尚律师是很厉害的。”
单晓敏的视频并不是什么淫秽擦边表演,但这足以摧毁一个女孩儿脆弱的自尊心。
虽然周穗此刻不敢承诺,但还是愿意为她宽心:
“我会尽力。但是你要记住,即便这个视频真的被很多人看到了,也不代表这你有什么问题?犯错的是别人,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单晓敏苦笑一声:
“我知道,道理我都懂,但实施起来真的很难,我在大学里面其实并不敢和人交往太深,很多人知道我的过去,他们对我很好,但我就是无法敞开心扉。因为我知道,外面还有一些东西会佐证我的过去。”
“我明白,我会处理好。”
“还有一件事,这个手机能别让晓鲲哥看到吗?我知道他是定位手机的高手,但这件事情不能通过他。”
“我答应你。”
嵛境度假山庄。
一辆出租车七拐八弯,走过一段新修的十字路后停在酒店旁的一座木屋前。
车上的人开门就要走,出租车司机落下车窗冲着他喊:
“哎,你别走呀,车费还没付呢。”
那人有些不耐烦,甩头冲着司机翻白眼说:
“看你那个穷酸样,一辈子也就只是个开车的,我都能来这里消费的,还能差你这点儿车钱吗?等着马上就会有人给你付的。”
他总算没有食言,刚走到小木屋前,跟一个高大的身穿西装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点点头,闲庭信步地冲着出租车过来付了打车费。
木屋前有人正在钓鱼,墨镜下一双狡黠的双眼在他身上来回扫了几道,指一指身旁的那个钓鱼位说:
“试试吧,给你准备的,看趁不趁手。”
单富仲毫不客气的坐下,撸一把袖子,摸过鱼竿儿来看,惊讶的一声。
“好,你小子现在确实是发达了,鱼钩都是金子做的,就是不知道是钓上来的是什么品相的鱼哦?”
说着还伸手去咬那个鱼钩,看到自己牙印,确认了这是金子无疑,眼睛再次瞪了一回,
“能钓上来什么鱼还不是看你的本事吗?”
詹永明收钩,一条火红色的锦鲤被钓上来,身后的保镖过来帮他取下鱼钩上的鱼,放到鱼桶里。
“东西拿到了吗?”
单富仲的视线从大锦鲤上收回来,自吹自擂着说:
“我是谁?我想要的东西还能拿不到吗?当初在监狱里答应你的事儿,自然能给你办的妥妥的。不过我想要的东西呢?”
詹永明笑笑,淡定的说:
“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支票随你填。”
“那不急,等我钓完这一杆再说。”
刚才那位去付账的保镖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要采取强制措施。
单富仲吓得往后躲了躲,死死抱着鱼竿顶在胸前,做防卫的姿势:
“你干嘛?想要硬抢吗?我跟你说,我现在可是取保候审阶段,我已经跟好多人说了要来这里,我要是出了事儿,跟你脱不了关系!”
詹永明使了一个眼色,保镖退到后面。
“你小子可以呀。”
单富仲看着詹永明说:
“想当初你刚考上大学没钱交学费,去工地打工的时候,还是我带你干的活儿吧?当时细皮嫩肉的,砖都搬不了几块,还是我安排你去管理仓库和劳保服,专挑轻快的活儿给你做吧。”
詹永明甩钩下去,淡淡道:“我现在没有报答你吗?”
单富仲笑着点头:
“是!你小子有本事,从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是能成大器的,就冲着你敢把警察从高处推下去,你就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詹永明眸色一转,身后的保镖掐住单富仲的脖颈,飞身一踹,将他身后的鱼竿儿和椅子踹到几米之外,摁着头就将人灌进水里。
刚开始还挣扎的凶狠,很快动作开始缓慢,眼瞅着要咽气的时候,保镖一伸手将人捞起来,想捞一只小鸡仔是的。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詹永明在一边慢悠悠地问。
“我没看见,我当年什么都没看见!”单富仲吓得连连摆手。
保镖会意,抓着他的头还要继续往水里摁,单富仲明白过来,赶紧摆手说:
“我错了,詹老板,你现在给我一个机会吧,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詹永明起身,居高临下昵着他,脸带笑意,柔声问:
“那个警察,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单富仲连连摇头。
詹永明眉头微皱,追问道:
“你刚才不还说看见了吗?”
“我我没看见。”
“他死在你的工地上,你没看见吗?”詹永明继续追问。
单富仲拿不准詹永明的话,试探着问:
“我我看见了吗?
“你看见了,他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身后的保镖说。
“对,他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我看到了。”单富仲连连点头,赶紧复述保镖的话,
詹永明笑笑,赞许的点点头,指指钓鱼位说:
“单老板,请上座吧,别把鱼吓跑了,那样钓鱼就没有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