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只听一遍就记下了。
“小姐回院里歇着,奴婢保证在午饭前做好。”
厨娘怕炒辣呛着小姐。
江姝月点了点头往外走,走到厨房门口停下脚步回头道:“一会儿可多做一点调料,萝卜丝也做两种口味。”
回到院里,秋菊拿把江姝月自已制作的蜜露膏拿了出来。
她拉过江姝月的手,一边搽蜜露膏一边说:“小姐,苏夫人说过,女子的第二张脸就是手,以后可别往厨房去了。”
“好好好,以后我不去厨房就是了,你再碎碎念,我就把你的婚期改了,早点把你嫁出去。”
“小姐莫不是忘了,奴婢和高沐成亲后也不会出府?”秋菊红着脸笑道。
“逗你玩呢,没你在身边,我是一天都不习惯。”江姝月见秋菊害羞,也不再打趣她。
“小姐,别说奴婢舍不得离开您,就连南宫公子不也舍不得离开,急吼吼地去买了宅子,结果不也是每天到了夜晚才过去住。”
不一会儿,兰儿端来了刚出锅的牛肉条。
裹了一层辣椒粉的牛肉条香味四溢。
“要是上面洒一点芝麻就更好了,刚才我也忘了。”
“小姐快尝尝,奴婢看着就觉着好吃。”兰儿放下托盘,端出碟子,双手把筷子递向江姝月。”
一股麻辣鲜香的气味漫延萦绕鼻端,令人垂涎欲滴,只闻其香就让人只咽口水。
江姝月接过筷子夹起一条牛肉条放进嘴里,细细咀嚼,麻辣鲜香,回味无穷。
她双眸一亮,“你们也尝,味道很好。”
秋菊尝过后咂巴着嘴道:“这麻辣味刚刚好,早知道如此美味,应该密封一些。”
兰儿也学秋菊的模样,擦了擦手捻起一条尝了尝。
“真的巨好吃呢,若带去贡院,隔壁的书生都要馋哭。”
“考试不适合吃重口味的,特别是这麻辣味的,万一肠胃不适,会影响考试状态,到时候哭的可是自已了。”
江姝月这一解释,秋菊和兰儿恍然,连夸小姐想得真周到。
……
掌灯时分,天空下起了小雨。
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仿若蚕儿吃着桑叶。
养心殿里,萧京昭与蔺相之正举棋对弈。
科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太学院的书生们都各自回家备考,蔺相之就留在了宫里。
“相之,你又输了。”
一局完,萧京昭嘴角噙着笑。
“啊!皇上,您欺负人,相之最近忙于学业,哪有时间下棋,若我名落孙山,咱俩又得劳燕分飞天各一方了。”
蔺相之哀嚎一声向后倒去,引得一旁侍候的宫女低头捂嘴偷笑。
“你闭嘴,什么劳燕分飞?你给我好好说话。”萧京昭咬着后槽牙道。
“是相之一时心急说错了,下次一定改。”蔺相之倒下时恰好看到了宫女在偷笑,一骨碌爬起来端坐着一脸认真道。
“朕听说你每日跟真景修读书到深夜,就叫你过来下棋放松心情,既然你不想玩了,那就看几篇策论再回去。”
蔺相之:“……”是哪个狗日的乱嚼舌根子,真景修已经回家几日了。
萧京昭像是早有准备,一挥手,宫女双手捧着一叠卷宗似的东西过来。
“皇上隆恩!这,这真是……太好了。”
蔺相之双手接过,笑得比哭还难看,心里那个苦,萧京昭不用猜都知道。
“蔺公子读书需要安静,你们都退下吧。”萧京昭一挥手,宫女们齐齐躬身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两人,萧京昭直言不讳,“告示已经贴出去了,户部尚书一职你必须拿下。”
“皇上,敢情你大张旗鼓地把空缺的职位张榜,是给相之挖坑呢?”
萧京昭斜了他一眼,“别的人值得朕这么煞费苦心吗?也不全是为了坑……鼓励你,也是鼓励天下莘莘学子。”
萧京昭差点说漏嘴,这坑是给他量身定制的。
他原本还有点不忍,觉着对江正明的处罚太重了。
听了暗卫打探来的消息,得知江姝月更多的往事,他觉得没撸了江正明的职已经算是轻的了。
难怪不得她特立独行,坚韧不拔,不依附任何人,被最亲的血脉亲人抛弃,还是在她遭受了委屈的时候,这是怎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父亲。
想着她的遭遇都因自已而起,萧京昭有抽自已两个大耳刮子的冲动。
可一想到玉雪可爱的儿子,萧京昭心里又暖哄哄的。
……
话说江正明得知家里的银子并不够在城东购置宅子,他差点气晕过去。
“夫君,从前家里娇养着月儿,花销很大,府里又请了老师来教少爷小姐们的六艺,哪里都需要花钱,妾身当家这几年都是省着花,可这一大家子人,怎么省都无济于事。”
她见江正明没有怪罪自已的意思继续道:“姐姐在世时,她的娘家人时常来打秋风,姐姐身子不好,买补药也花了不少。”
杨氏泫然欲泣,这就把锅甩了出去。
江正明颓然叹息,“你为何不早点说家里花销拮据?府里可少养一些下人,庄子上没产出,也可少用些人。”
江正明当然知道苏氏在世时生病是很花钱,至于苏氏的娘家人打秋风的事,他从不过问,因为苏氏花的都是她的嫁妆银子。
杨氏拿出手帕在眼角按了按,媚眼偷偷地瞅了江正明一眼。
“夫君说得容易,若我发卖了妹妹们院里的婢女,惹了她们不高兴,她们不得天天在你耳边说妾身的不是了。”
江正明坐在小榻上,双手扶住额头想办法。
片刻后,他让人把管家和现在当家的那位妾室,也就是长子江青简的生母郑氏叫到书房,三人在书房整整谈了一个时辰的话。
当即宣布把郑氏扶成正妻,让郑氏把府里多余的下人都发卖了。
杨氏得知消息后如遭雷击,自已小意温柔,刚跟江正明的关系缓和了一点,这就另扶郑氏为当家主母。
她红着眼眶去见江正明,伤心欲绝地哭着问:“老爷,妾身对你情深似海,为何您却如此待妾身?”
江正明叹息道:“为夫也不得已而为之,月儿与江家决裂,娇儿已废,其他的庶女还小,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青简,若他没有嫡子的身份,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
就凭他现在的官职,要续弦也找不着能成为他倚仗的女人。
府里银钱吃紧,也没那能力再娶一门亲。
见江正明态度坚决,杨氏抽泣着捂脸跑回房,倒在床上哭了个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