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景和抱着小孩来到后院,又吩咐下人去药房拿药。
小孩身上有很多没有愈合的伤口。
他抱着小孩骑时小孩一直在抖,衣服虽然脏但是很厚,不至于是冷的,纵马时马匹带动小孩的衣服上下摆动,他眼尖,就看见了锁骨上的细小血痕。
就在后院里,宣景和三下五除二就强制着将小孩身体扒了个精光。
他虽然尽力的反抗,但显然不是宣景和的对手。
只能默默的捂住自己的身体,遮盖着不该露出的部分。
“羞什么?”
宣景和一看他那小姑娘似的羞涩扭捏的样子就莫名想笑。
“都是带把的,你有我也有。”
见小孩脸上都快红得滴出血了,宣景和方才哈哈大笑起来。
仆人很快就将热水桶和药物带来了。
宣景和二话不说,直接提起小孩,毫不犹豫地就往水桶里扔去。
接着,他迅速脱下上衣,露出那结实而健壮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分明,散发出一种男性的魅力。
“来,哥哥给你好好洗洗。”宣景和轻声说道,声音温柔亲和。
他拿起浴巾,轻轻按住小孩,然后开始仔细地在他身上揉搓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细心,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一般。
赫祈远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待遇。在北凉的时候,他甚至从未洗过热水澡。此刻,被温暖的热水浸没着身体,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与舒适。宣景和的手指轻柔地在他身上摩挲着,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
“你说,你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呢?”宣景和一边帮他翻身,一边关切地问道,试图与他交流,缓解他的紧张情绪。
“真是的,难道哑巴就应该被人欺负吗!”宣景和愤愤不平地说道,心中充满了对小孩遭遇的同情和愤慨。
赫祈远依然沉默不语。
他无法确定眼前这个男人是否对他别有用心,但经过深思熟虑后,他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因此接受了宣景和的好意。
然而,他决定保持沉默装做一个哑巴,以此获得宣家的关怀。
当清洗快要结束时,宣景和将他从水中捞出来。
虽然说他粗心大意,但在给小孩子洗澡时却会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要说他细心吧,大冬天给赤身裸体的小孩上药,自己竟然也光着膀子。
宣母抱着衣服走进后院,一眼就看到两个光着膀子的大小孩。
&34;宣景和!这么冷的天气还这样折腾,难道想染上风寒吗?!
宣景和被母亲的吼声吓了一跳,手上的药稍微加重了一些,疼得赫祁远忍不住叫出声来。
嘶~
完了,装哑巴的打算,破灭了。
“哟,会喊啊。”
宣景和没顾得上回老母的话,反而饶有兴致地望向小孩。只见那个小家伙原本苍白的脸颊因为刚刚沐浴过而透出一丝红晕,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宣母一看,儿子居然没注意到自己说话,那还得了?她当即放下手中的衣物,撸起袖子,作势要抽打宣景和。
“唉唉唉,妈妈妈,别打别打,我们这就穿衣服,穿衣服,刚才洗澡呢!”
得亏宣景和反应迅速,及时认错,这才避免了一场“家庭暴力”的发生。
“啧,你就是皮,要是能学学你大哥的二分好,我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你了。”宣母嘴里骂骂咧咧着,走近后却突然看见了小孩身上的伤口,顿时惊得捂住了嘴。
“怎么伤成这样?”宣母满脸心疼地问道。
宣景和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母亲的问题,只好敷衍道:“没事,都是些小伤,我马上就能帮他处理好。”
宣母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心中不禁有些酸楚。尽管他只是北凉派来的质子,但毕竟也是个孩子啊。
想到这里,宣母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那你赶紧给他处理好伤口,穿上衣服,然后带他到客厅去吃饭。记住,动作轻点,别再弄疼他了。””
“哎。”
宣景和应了一声。
扭头又给小孩上药了。
知道他不是哑巴,宣景和说话说得更起劲了。
在上药期间,问得最多的就是问他叫什么名字。
赫祈远被问得烦了,只好一字一句地回他:“赫……祈……远”
哪知道宣景和一下子更高兴了:“好名字啊!谁给你取的?”
见赫祈远沉默,宣景和便和他讲起自己名字的来历:“你的名字是出自晁补之写的‘使祈招歌德意,君恩不为远人轻’。”
“什么意思?”见赫祈远这个别扭的小孩终于开口,宣景和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
他解释道:“大概意思就是给你取名的人希望能为你祈福,望你不要忘记君主的恩情。”
赫祈远一下子就愣住了,在他的名字是母亲给他取的,但是在他的记忆里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母亲。
“是要我记住恩情吗?”他的笑容惨白凄凉,仿佛这两个字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座山,让他无法喘息。。
可我只有恨啊。
见赫祈远面色苍白,宣景和心里不由得一紧,生怕是这孩子身体不舒服,连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却发现并没有发热的迹象。
他暗自松了口气,但看着赫祈远那有些单薄的身子,又觉得心疼。想着定是太冷了,才会让他脸色如此苍白,于是赶紧拿起宣母送的衣物,动作轻柔地给他套上。
“这是我小时候穿过的衣服,虽然旧了些,但还算暖和,你先穿着吧。等过几日我带你上朱雀大街,再去裁几身新衣裳。”宣景和说着,仔细地帮赫祈远整理好衣襟,又将领口的扣子一颗颗扣好,生怕有一丝寒风漏进去。
看着被自己裹得像个小粽子似的赫祈远,宣景和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转身开始给自己穿衣服。
他嘴里还念念叨叨:“这天儿可真是冷啊!”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套上厚厚的棉袄,然后用力地跺了跺脚,试图让自己的身子暖和起来。
“早知道就该早点给你把衣服穿上,瞧瞧你这小脸,都冻得惨白惨白的了。”宣景和有些自责地说道。待到自己也穿戴整齐后,他便顺势牵起赫祈远那已经被捂得暖乎乎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带着人往客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