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阿冷哥扮上契丹兵后,便跟随师父来到汾河一处河岸边上。
我们赶来时,玉环正在跟一名渔民交谈,她见辽帝突然来访,心里肯定慌作一团,但面上却装作没事人一样笑着迎上来道:“怎么,陛下不是在拜佛吗,如何来这河边捕鱼了?”
“我们草原人,捕什么鱼?”辽帝长相威武,脸方目圆,说起话来自带帝王的威严。
“陛下不爱吃鱼,但有人爱吃鱼啊。”玉环卸下面纱,娇美的容颜与这破旧的渔船格格不入。
“太后爱吃。”师父站在辽帝身边,突然开口道。
玉环一听眼眸一沉,接着道:“是啊,奴家便是替陛下孝敬太后…”
玉环还没说完,辽帝指着旁边的渔民开口道:“你说。”
那渔民被这一指,吓得立马跪倒在地,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辽帝身边一位大将军,走上前对着侍卫道。“将这里所有的鱼都划开。”
玉环见此低头沉思,面色有些紧张。
一会儿一名侍卫从鱼肚子里拿出一卷册子,正是春美娘给玉环的那卷册子。
辽帝拿过册子打开一看后,眼眸一暗,对身边的侍卫道:“押下她。”
玉环胳膊立刻被侍卫擒住。她左右看看后面露微笑道:“陛下,这其中有误会。”她的话听上去娇俏灵动,然而声线仔细听来,有些颤抖。
辽帝没看玉环,只是摆摆衣袍,慵懒得勾勾手指道:“起驾回营,朕倒是想仔细听听这其中的误会。”
旁边的太监总管看辽帝手势立马会意,快速上前搀扶,将辽帝扶上马车。众人便跟随辽帝一起离开。
我和阿冷哥潜伏在师父身边的契丹兵里,跟随着众人一起来到了辽兵军营。
一回到军营,玉环便被押到辽帝帐里,不久后,太监便来传话师父,说辽帝召见。
我和阿冷哥互相看看对方,又跟随师父来到辽帝帐外,师父大步走进去,我们却被拦在营帐门口。
我抬头看看天,看日头似乎还没到尚午,玉环现在在这里,不知赵匡胤此刻又到哪里去了?
就在我有些发愣的时候,突然帐内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滚!”帐内辽帝一声怒骂,震得我耳朵疼。
我玄上的心终于放下了,辽帝怒了,他终于怒了。
自己一直宠爱的美人,自己一直敬爱的母后,她们心心念,劳心效命的永远都只是他的三弟,耶律洪古。
历史上曾记载,皇太后述律平偏爱第三子,并对其十分重用,辽太宗还封此人为皇太弟,颇有继承大统的意思。
一会儿帐门打开,侍卫将玉环从帐内拖出来,她挣扎着,哭喊着,大叫着:“陛下,陛下…”
我跟阿冷哥互看一眼,连忙上前帮忙押送玉环到辽营囚车,在玉环上车之时,我顺手将玉环身上的香囊拽下藏在衣袖里。
今天我要做得事情终于做完了。
来到师父帐篷里,他老人家还没有回来。阿冷哥见我手里的香囊道:“你今日来就是想拿此物?”
我点点头,转过身不看阿冷哥。
“罢了,你不想说我也不追问。”阿冷哥长叹一口气道:“如今刘大人将你安排在哪里?”
“一处楼里,我自己爬狗洞出来的。”阿冷哥不知我如今在哪,看来赵匡胤虽在他手下做事,但却并没有将我的事告知于他。
“我还有急事要去处理,你现在不能等你师父回来,必须立马跟我出去。”阿冷哥的话很是坚决,不容我反驳。
我们很快出了辽营,骑快马往寺院赶去。路上阿冷哥告诉我,他走过去看一眼那烧焦的尸体,就发现并不是我。至于杀我的女刺客,他并不清楚究竟是大辽舞妓的人,还是刘知远安排的苦情戏,为了让我记他的人情替他做事。
“刘知远囚禁我的这段日子,他并没有来找我。”我想了想说出心中的疑惑。
“他没时间。辽帝日日来访,他强打着身子天天摆席接待。”阿冷哥解释道。
“吁——”到了寺庙,阿冷哥弯身下马后便向后院跑去,我连忙跟在后面。
后院一排排厢房,阿冷哥蹲在不远处的假山下,一闪神的功夫一大堆契丹兵刷刷跑进来,为首的将军道:“所有房间,仔细搜。”
一声令下士兵们开始涌入各个厢房,不一会儿,便抓来一男一女,我抬眼仔细看去,不是旁人,正是颜不言和春美娘。
“带走。”为首的将军见人已抓到,挥挥手示意收兵回营。
我看士兵们纷纷撤离,焦急的对着阿冷哥道:“颜不言不是你的人吗?怎么就这样让他被抓?”
“他不是我的人。”阿冷哥道:“他是耶律阮的人。”
耶律阮?如果我记得没错,他似乎是大辽第三个皇帝。
“那为何用我取得名字入刘府。”我立马问道。
“他本名叫陈飞,耶律阮的探子,只身来到太原。我见他想潜入刘府,便安排药铺的老板,示意他换名换姓,再助他入刘府。同时还暗示他可以勾引春美娘,来获得情报。”阿冷哥将之前的计划娓娓道来。
“那他既不是你的人,又如何愿意将情报告知你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阿冷哥笑着道:“我找个兄弟假装春美娘以前的红粉客,重金从他手里买春美娘的日常消息,一来二去便也推算出,她今日突然要回春雪楼是为了见那舞姬。”
原来如此,估计赵匡胤就是那个红粉客吧!
我想想道:“春美娘偷出什么东西,竟然让玉环冒这么大危险,也要寄出给大辽太后。”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太原屯兵图。”
“那...”
“放心,肯定是假的。”阿冷哥摇摇头道:“刘知远怎么可能绘制这种图。所谓屯兵图,只会存在他脑子里。”
阿冷哥还要跟师父对接颜不言的事,我不敢多做打扰,跟他告别后只身回到楼里,果然柳妈妈坐在我屋里,一副等我很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