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不甘心地盯着眼前的龙诗筠,颓然跪了下来。
之后他低头看了一眼心口上的血洞,嘴角不由扯起一丝凄惨的笑意来。
“哼,死有余辜!”
龙耀庭赶忙冲上来将龙诗筠挡在了身后。
黑袍男双眼发红地盯着龙耀庭问道:
“龙耀庭,你还记得二十五年前的龙家女佣蔡小培么?!”
轰!
龙耀庭的脑海顿然空白一片。
蔡小培!
这个名字对他而言,简直是刻骨铭心!
二十五年前,龙耀庭还不是龙家家主,而是龙家最受期待的接班人。
那个时候的龙耀庭年轻自信放纵多情,有过不少风流韵事。
为了能让龙耀庭收心,龙家长辈就为龙耀庭安排了婚事。
龙诗筠的母亲秦月清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嫁进了龙家。
但那时的龙耀庭年少轻狂,不喜欢婚姻的束缚,尤其讨厌迫于家族压力才嫁给他的秦月清。
两人的婚后生活,自然是毫无交流。
也是在这个时候,龙耀庭遇到了龙家女仆蔡小培。
蔡小培年轻漂亮,不仅充满了活力,而且浑身都散发着自由不羁的味道。
龙耀庭一下就迷上了蔡小培,蔡小培对年轻帅气的龙耀庭也产生了好感。
两人私定终身,甚至约
好一起离开龙家,去追寻自由和幸福。
只是到了两人约定私奔的那天,出现在约定地点的人,竟然是秦月清。
原来秦月清一直都知道龙耀庭和蔡小培的事情,但为了龙家的脸面,她并没有向长辈们戳破这件事。
“我给了那女人三百万,她就走了,耀庭,你醒醒吧,你以为那种女人是真心爱你么?”
秦月清向龙耀庭坦白了所有事情。
龙耀庭自然不相信秦月清的话,但秦月清却拿出了她和蔡小培交易的录音。
经此一事,龙耀庭倍受打击,甚至浑浑噩噩过很长一段日子。
“当初你为什么要背弃我娘?”
黑袍男仇恨怒声质问龙耀庭。
“你……你是……小培的孩子?”
龙耀庭圆睁双目,不可思议地盯着黑袍男。
“你为什么要背弃我娘!!”
黑袍男双眼血红。
龙耀庭叹了口气:
“是你娘为了三百万背弃了我!!”
黑袍男放声大笑:
“龙耀庭,你真的相信这种鬼话?我娘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么?”
龙耀庭面色渐冷:“有录音为证,容不得我不相信!”
“当年下山,是因为我娘早有身孕,秦月清联合王辉那条老狗还有王曲梅那个贱人强逼我娘下山的,
你以为我娘是真的想要钱么?!”
黑袍男歇斯底里地怒吼。
王辉便是之前挖出自己心脏的老仆,王曲梅则是扣掉眼珠死在化妆镜前的姨太。
龙耀庭微微一愣,根本没想过当年的事情还有这样的隐情。
“可怜我娘下山后,还在山下苦等了你八年,这八年她无数次想要联系你,可全都被秦月清那个贱人给拦了下来!
后来秦月清更是找人打断了我娘的手脚,将她和猪狗囚禁在了一起,要不是我遇到恩师,恐怕也会被秦月清那个贱人害死!”
黑袍男提及娘亲当初的遭遇,泪如雨下。
龙耀庭看着嘴角不断溢血的黑袍青年,脸上多了一丝愧疚。
“对不起,我不知道当年的真相……”
“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在你恐怕也一直把我娘视为那种虚荣不堪的女人,所以才会那么轻信别人的谎言,觉得她会为了钱背弃你!”
龙耀庭无言以对。
“可惜啊,秦月清那个贱人作恶多端,还没等到我复仇就死了……咳咳咳咳,咳!!”
黑袍男遗憾摇头,旋即重重咳血。
龙耀庭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毕竟这个黑袍青年可能是他龙耀庭唯一的骨血嫡子!
“韩先生!!”
龙耀庭只
能向韩尘求助。
“应该还可以!”韩尘明白龙耀庭的意思。
黑袍男的心脏虽被打穿,但他显然也不是普通人,不然绝不能撑到现在。
韩尘若是出手,说不定还能救回黑袍男的性命。
却在韩尘刚要出手救治时,便见黑袍男拿出一把匕首,直接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不……不!!”
龙耀庭扑了上去,连忙按住了黑袍青年不断涌血的脖颈。
“哈哈哈哈,龙耀庭!!余生你就在痛苦和忏悔中度过吧……”
黑袍男脸上绽出快意的笑容,眼底的光泽渐渐消散。
“孩子,不要,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求你了……”
龙耀庭捂着黑袍男还在不断渗血的喉咙,热泪从眼眶中漫溢而出。
在场所有人看到龙耀庭这个样子,都是心酸不已。
饶是韩尘也摇了摇头。
着实没想到龙家凶案的背后还有这样的隐秘。
却在这时,他不经意看到龙诗筠默默地转身离开。
少女应该听到黑袍男控诉母亲秦月清所做的事情后,一时难以接受。
韩尘本想提醒龙耀庭,可现如今龙耀庭根本无暇顾及他人。
他叹了口气,自己跟了出去。
龙诗筠并没有跑太远,而是绕到了家主别墅后面的
一处小花园。
凌晨三四点,小花园看不到半个人影。
少女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在长椅啜泣不止。
韩尘看着少女娇弱的香肩微微颤动,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
咳!
龙诗筠听到声音,赶忙抹了抹泪水。
等她转过身来看到来人是韩尘后,俏脸不由一红。
“韩先生,您……您怎么来了?”
韩尘双手抄进裤口袋,看向远处的夜色。
“我知道在每个孩子心里,父母永远都是善良正义的一方,但事实上,父母也是平凡人。
他们不是神,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也会为了某些目的,做一些……一些不好的事情!
所以没必要为此太伤心,接受父母的平庸,接受他们并不是那么完美的人,其实也算是一种成长。”
韩尘刚说到这里,龙诗筠就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我……我不太会安慰人,要是哪句话说得不对,你就当是放屁好了!”
少女扑进了韩尘的怀里,哭得更凶了。
“韩……韩先生,谢……谢你!!”
“没……没事了,都过去了!”
韩尘看着矮了自己一头的少女,抬手轻拍少女的香背,温声安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