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沐霆清晰捕捉手机里传来的低低的哭声。
电话打通的那一刻,舒夏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隐隐传来哭声。
很克制的一种哭声。
他立即放下了手中正要签字的笔,问:“你在哪里?”
等了两分钟,舒夏几个呼吸间,稳住了情绪,回答:“我在第三医院。”
第三医院?
乔沐霆语气果断:“等我。”
然后挂断了电话。
舒夏低头看着已经挂断电话的手机。
眼眶还红着。
“钟奶奶的事,我会继续查,还有已经找到了钟奶奶来到京市后住的酒店。”李渊说道。
看到舒夏在接到电话那一刻,直接就哭了的时候。
他大概就猜到了给舒夏打电话的人是谁。
应该是乔沐霆。
的确和他之前猜到的一样,乔沐霆和舒夏两个人没有离婚。
乔沐霆之所以和人订婚,是有所预谋。
应该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
他沉了沉眸。
的确觉得有些可惜。
舒夏情绪已经彻底稳定了下来,听到李渊说到钟奶奶住的酒店后,立即看向李渊:“钟奶奶在酒店住过的客房,现在还被酒店留着吗?”
“嗯,钟奶奶交了一个月的房款,这是房卡,上面我已经写上了房间号。稍后你可以去看看,钟奶奶有一些随身物品放在那里。”李渊说。
舒夏接了过来,“谢谢。”
李渊又深深的看了眼舒夏,“你……节哀顺变,钟奶奶这边还需要操办一下后事。”
“好,放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钟奶奶没有其他的亲人了,我是她的徒弟也是她的孙女,她的后事我会处理好。”舒夏沉声道。
“那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剩下的事交给你,其他关于钟奶奶生前的经历,我还会继续查。”李渊看了眼时间,从刚刚乔沐霆打电话到现在过去了十几分钟。
现在路上不堵车,乔沐霆应该很快就会到。
他和乔沐霆在明面上的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碰到比较好。
舒夏:“嗯,谢谢,如果不是你,我到现在也不会见到钟奶奶。”
李渊笑了笑,没说什么。
如果可以,他希望舒夏对他不要那么客气。
只是现在这种朋友之间的客气,应该不会轻易打破。
在她还是乔沐霆太太的时候,就不会轻易打破。
在李渊走后没多久乔沐霆就到了。
乔沐霆看到舒夏眼睛红肿,走过去,没问原因,先抱住了舒夏。
舒夏没忍住,又哭了。
哭了很久。
等回过神时,才发现她的眼泪将乔沐霆的西装弄脏了。
“乔沐霆,找到钟奶奶了。”她红着眼睛看着乔沐霆说。
乔沐霆有些意外,来的路上猜测了一些可能。
以为舒夏的某个亲朋好友住院,让她担心害怕。
结果没想到会是钟奶奶。
“钟奶奶生病了?别怕,现在京市的各个领域的专家多,一定能帮到钟奶奶。”
舒夏听着乔沐霆温和的劝导,眼泪流的更多了。
如果有可能,她也希望钟奶奶只是生病了。
不管生了什么病,她会带着钟奶奶求医治病。
可是……
“钟奶奶永远离开了我们,乔沐霆,我以后都不会再见到钟奶奶了。”
她心里特别难受。
按照李渊的说法,钟奶奶是安详离世。
乔沐霆身体猛地一僵。
见状,舒夏又将刚才看到的和李渊和她说的事,都和乔沐霆说了一遍。
乔沐霆语气沉重的问:“能确定是钟奶奶吗?”
“我确定了,是钟奶奶。”舒夏点头。
现在眼前好像还有刚才在太平间见到钟奶奶时的样子。
乔沐霆沉默片刻。
然后搂住了舒夏,“走吧,先去酒店看看,稍后我们再想想怎么处理钟奶奶的后事。”
如今,关于邪物背后之人的事,越来越复杂了。
钟奶奶的离世让人措手不及。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舒夏,钟奶奶去世对她伤害太大。
很快。
两人到了酒店。
这家酒店是一家四星级酒店。
乔沐霆进来的时候带了墨镜,他们两个先后走了进去。
客房被打扫的很干净。
桌子上摆放了几本书,还有一个老花镜。
放行李箱的地方,放了一个包。
钟奶奶随身物品很少,包也不太大。
里面只是放了几件衣服。
洗手间也还是放了简简单单的洗漱用品,护肤品也仅仅只是一瓶面霜。
在乡下的时候,钟奶奶就是这样。
她翻看了一下几本书。
这些书应该是钟奶奶新买的,很新,而且是一些文学作品,和古物没什么关系。
客房很小。
一眼就可以将里面的布局都看到。
而且钟奶奶带的东西也少,整理起来很快。
就在她要将几本书放在包里的时候。
忽然从一本书里掉出来一张纸。
舒夏一开始没注意。
乔沐霆先看到了,“这是什么?”
他随手捡了起来。
是一张信纸。
展开。
舒夏放下手中的书和乔沐霆一起看。
“钟奶奶写给我的信。”
首先入目的就是夏夏两个字。
她轻声读了起来。
“夏夏,见到这封信的时候,奶奶应该已经离世了。不要伤心,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有些事奶奶也无法解释清楚,也无法为你指引明路。自从知道你和乔沐霆结婚之后,我有所预感,你们会面临一些困境,你需要有再一次浴火重生的准备。至于其他的,奶奶不能再透露,否则会对你有反噬。
至于近期京市出现的一些邪物,与奶奶的一位亲人有关,他执念太深,我在有限的生命里,和他无缘相见。不过,这也是京市众多故友需要经历的磨难,我这一生帮了许多人,但还是逃不过逆天改命四个字,所以终其一生,我依旧孤身一人。还好这些年有你陪伴,在奶奶心里,你是我唯一的至亲。
夏夏,日后做事遵从内心。
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我们祖孙他日也许还会有缘相见。”
读完之后,舒夏鼻尖发酸,不知不觉满脸泪水。
她紧紧捏着信,声音颤抖的说:“原来钟奶奶都知道,只是钟奶奶她现在……即便是她没说,我也知道了她为什么会这段时间了无音讯,她是为了我们,但是最后……钟奶奶她这辈子真的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