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回院子后,小赵管家来请示,说二位匠人想各自要一个学徒帮忙。
林安询问小赵管家应该怎么做,小赵管家建议从家丁中挑两个机灵的少年,跟着二位匠人学习。就不用去外面另买了。
林安欣然应允,随他们折腾吧。国公府也不差这点银钱,发明创造,对于任何时代,任何国家来说,都是好事。
原来,这两位匠人得知家人已经被安置好了,便放了心。
他们着实没有想到,老东家竟然会如此苛待自己的家人。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创业初期那点情谊不值一提,那崔婉妍只是提了几样原材料,其他工艺和配料,都是他们自己摸索的,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己才懂。
而崔婉妍所说的分红就更加可笑了,他们没有权力看账本,说分给多少,都是崔婉妍一句话的事。上一年,崔婉妍以开店初期花费巨大为由,琉璃匠只得到一百两分红,制皂匠更是只得到了区区20两分红。
而这崔父,他们称作老东家,是因为在大夏国女子虽可以参与经商,但实际上的商铺牙帖、租契,这些都是要其父兄出面签订的。崔婉妍在外,只能被叫一声掌柜的。
这老东家居然置他们一家老小性命于不顾,这切断了他们与崔家最后的一点感恩的牵绊。
二位匠人没有生产指标,也没有经费限制,开始了放飞自我,潜心研制起了新品来。
而悠闲的林安,由于高温的来袭,平添了许多挑战,她自从穿进书里,第一次有了怀念现代生活的想法,她无比怀念空调。
林安被如霜要求,每日多喝了许多茶饮和汤。原本不理解南方人为何如此热衷于喝汤,如今有了切身体会,真是喝汤一时爽,一直喝汤一直爽啊!
好在这大夏的京都虽然热,却并不闷热潮湿,比想象中要干爽,也一直没有下过雨。
傍晚,气温就会凉爽一些,如公主的小院从晨练变成了晚练,林安还解锁了刀、剑和长矛等武器。不过府内没有那么多兵器,只有林安和如霜常禄等贴身四人,才有武器可练。
今年高温确实来得早了一些。
沛县。
崔婉妍坐在一顶小轿里,摇着双面刺绣的精致团扇,这次去沛县县衙,就要督促一下弟弟崔家根的案件了。
顺利进入府衙的后衙,与顾文元见面,说明来意。
顾文元犯起难来,这案件还是他科考之前的事了,当时他托了沛县时任郭县令彻查此案。
那郭县令也是很用心,很快锁定了嫌疑人,可是嫌疑人关押至今一年多了,案件却一直没有最后裁定。
这其中到底是缺少了许多关键证据,无法定案。那郭县令任期将至,即将升迁,可是不敢在这关键时候犯错误。
这种命案,最终是要送往大理寺复审的,这种疑点终是包不住的。
郭县令又不敢得罪顾文元的外祖家,于是暂且将案件搁置起来,嫌疑人李屠夫也一直关押在牢房。等待下一任县令接这烫手的山芋。
巧的是下一任县令就是顾文元。顾文元刚上任时,得知此案还没有结案,自然是调出来案宗查看一番,发现,果然,很棘手啊。
顾文元耐心的向崔婉妍解释起来。
原来,前年的夏末秋初,崔婉妍穿越家庭的弟弟崔家根,在一个下雨的夜晚失踪,家人寻找未果。两日后,被人发现死在了西凉河下游,当时其头部破损。
这崔家根天生痴傻,因出生时难产,憋得太久,生出来时都青紫了,虽然后来救活了,但却严重心智不全。
虽然痴傻,可这是崔家父母,在生了招娣,来娣,盼娣三个女娃之后才盼来的男丁,是他们崔家的希望。
崔母照顾崔家根很是用心,尤其是老大招娣给自己改名崔婉妍后,带着全家致富,崔母更是欣喜,期盼着家根快快长大,取个媳妇,生下男丁,将来这庞大的家业也有人继承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发生了意外。崔父崔母自然肝肠寸断,想要为儿子讨要说法。
当时县衙仵作发现崔家根头部有伤,就认定是被人用硬物击打头部致死。死亡时间已经有两日了,就是失踪当日就已经死亡了。
在走访调查中,县衙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据崔家商铺百花香坊旁边的小酒馆老板娘说,崔家根失踪那天,隔壁肉铺的李屠夫曾对她说过,看崔家人不顺眼,早晚弄死他们家人。
而在调查中,崔家根失踪当晚,李屠夫确实没有在家中住。
李屠夫的老婆说,其当晚说是出去喝酒就走了,也没有告知找谁喝酒。李屠夫经常殴打老婆,其老婆自然不敢多问。
待李屠夫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后半夜,回来时全身淋湿,双脚裹满泥,还丢了一只鞋。
这李屠夫可是这条街一霸,欺行霸市,没有一家没有受到其欺负过。李屠夫还私自收取保护费。
在崔婉妍刚开百花香坊时,李屠夫见这香皂店铺是个年轻女子在经营,上门索要保护费时,又动了歪心思。
本就不打算交保护费的崔婉妍,让来娣偷着去报官,又让盼娣从后门偷溜走,去找从乡下来送货的同乡们,他们都是精壮劳力,住在后面一条街的客栈里。
而崔婉妍打算拖延一会,就在李屠夫与崔婉妍争执之时,顾文元从天而降,命家丁们将李屠夫制服,随后衙役赶到,顾文元亮明身份,交代衙役好好处置这个李屠夫。
自此李屠夫不敢再招惹这百花香坊的崔家人。
直到小酒馆老板娘的供词一出,崔家人才想起这李屠夫与自家的旧怨。便认定就是李屠夫杀害了崔家根。
衙役拘押了李屠夫,李屠夫辩解说,自己当晚是找姘头王寡妇去了,在王寡妇家深夜饮了许多酒,直接回到家中的。
然而,王寡妇却一口咬定从未与李屠夫有染,那一夜李屠夫更是没去过她家。
至此,李屠夫的嫌疑仅限于有作案时间,并且没有不在场证明。作案动机有,但又很牵强。李屠夫与崔家结怨已是一年以前了,为何选择此时动手?
案件的关键证人,证物一概没有。最重要的作案工具也没有找到。
当年的郭县令迫于顾文元的压力,暂且收押李屠夫,但案件却是审理不下去的。
如今这些情况摆在顾文元和崔婉妍面前,崔婉妍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