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禄高兴的来报告林安,他为其相看了一窝小狸奴,如今已经满月。
如果有林安喜欢的,就可以下聘迎狸奴了!
听了半晌,林安方才搞懂,聘狸奴指的是收养小猫!
原来是常禄早就开始为她寻找小猫了。
在荣国公府后街上一个布庄里,女掌柜养的一只三花猫,生了一窝小猫。
常禄去看,发现母猫和小猫都极为干净健康,五只小猫毛色各异,都十分可爱。想着如公主一定能选出一只心仪的。
林安跳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小猫。
常禄带路,带上如雪,行至国公府门房,在此当值的周毅自然要跟随保护。
虽然只是去到国公府后街,周毅还是点了另外三名带刀侍卫一同跟随。
一行人威风的行至孙记布庄,门口的小男孩吓得绊倒在门槛,连滚带爬进去找母亲,边跑边喊:“娘,娘,有官差来了!”
女掌柜赶忙跑出来,人未到声先到:“官爷啊,我们可是……”
待冲出门,迎面看到了常禄。
胖妇人长出一口气:“是常公公您啊!”
回手打了小男孩脑壳一下子。
常禄道:“孙掌柜,今日如公主殿下亲自来相看狸奴啦。”说着,侧身一步。露出身后站着的林安。
只见一个身量很高,衣着华贵,面带英气,气度不凡的少女站在面前。
女掌柜一惊,立刻拉着小男孩跪下:“草民见过如公主殿下!”
林安不好意思道:“起来吧,起来说话。”在林安的教导下,不管是皇宫还是在荣国府,下人们已经不再轻易的跪拜了,一般时候只需行常礼。
林安被带到布庄的后院,在柴房见到了三花一家。
在码放整齐的柴堆上,放着一只大而浅的竹筐,筐里堆放着各色的碎布。
猫妈躺在里面,看护着5只想要爬出竹筐的小猫,见到有人来了,从容的看着众人。
女掌柜把小猫们轮番放入如公主手中。小猫每一只都很可爱,软软糯糯的。
林安正在犹豫,只见猫妈叼着一只白色小猫的后脖颈,将其放在前面,又舔了两下小猫的头,然后望向林安。
林安又抱起这只白色小猫,小猫通身雪白,只有额头上有一个黑点,形状就像不小心滴下的墨汁。它是这窝小猫里最瘦弱的一只。
林安领会了猫妈的意思,笑道:“好吧,就是你了,小家伙。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也要乖乖的哦!”
常禄和如雪见如公主选定了,立刻上前,常禄接过小猫,道:“殿下,为小狸奴取个名字吧。”
林安见小猫额头的点,想到了孩童入学时的点额礼,老师为幼童额上点一红点,点额开智。
于是说:“叫点额怎么样?”
常禄道:“好,小狸奴有名字了!”他将点额交给女掌柜。
如雪拿出纸笔,在一张宣纸中间,寥寥几笔就画出了小点额的形象。
林安叹道:“这也太像了!不过这是要做什么?”
如雪:“这是写纳猫契啊!”
常禄解释:“这纳猫契是请神明见证,我们国公府要纳狸奴了,殿下选定了狸奴,明日带上聘书聘礼再次登门,才能迎小狸奴进府。”
啊~
这么浪漫的吗?这也太有仪式感了!
回府后,如雪很快写好了纳猫契,内容很简单,就是敬告神明,自己家要纳猫儿了,希望小猫来到家里后恪守本分,好好捉老鼠,不偷吃东西,不抓咬家具。同时承诺家中主仆上下都会善待小猫。
翌日上午
林安一众人又来到了孙记布庄迎点额,将一包红糖,一包盐,一包茶叶,一罐菜籽油作为聘礼送给了孙掌柜。还给猫妈带了一串鱼干。
将小点额放进带来的竹筐里,孙掌柜又将自家一双筷子一同放进筐里。待回府后,在院内角落放置一个小沙堆,将筷子置于沙堆之上,这里将来就是猫咪的厕所了。
周毅替如公主提着竹筐率先出门,随后林安、如雪和常禄离开孙记布庄时,耳朵灵的林安听到店内小男孩小声问:“娘,太监真的没有… …唔… …”
小男孩被捂住了嘴巴。可是这三人都听到了。
如雪当即握拳,看向常禄,似乎只要常禄面露怒色,她就会冲进布庄去教训那小男孩。
林安紧张的看向常禄,只见他面色平静,对二人笑着摇摇头,作出请对手势,示意二人继续走。
走在街上,林安观察常禄,并没有什么异常神色。
林安不禁佩服,这常禄内心好强大啊。
自从来到这古代,她也慢慢了解了太监这个群体。这一群被封建制度压迫,身体残缺的人,饱受世人嘲讽。却又是为皇室服务,可以说是最接近权力顶端的人了。
世人一边内心嘲讽,一边努力巴结。而太监一方面敏感多疑,自卑,一方面又对物质贪得无厌,精神上有幸灾乐祸等特点。
在刚穿书而来时,林安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特殊之处。可是随着在宫中居住的时日变多,她逐渐发现了常禄的与众不同。常禄身上那种不卑不亢的气质,时常让林安忘记他的残缺。
常禄管理国公府的小太监和晨曦宫的太监们也十分有方法,赏罚分明,从不用语言羞辱他人,也不允许太监们互相说出轻贱的话来。
太监之间闹矛盾时候,往往会展开一场肮脏的对骂,而常禄发现了,一般不会斥责他们,而是让他们打一架,“半个男人也是男人,像男人一样打一架。”
国公府的小太监因着赵家家法,都学会了一些拳脚功夫,打起架来很是有样子。一场酣畅淋漓的架打下来,什么气都消了,躁动的内心也平静了。
之后常禄再罚他们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发一瓶金疮药,互相涂药去吧。
在常禄的管理下,他手下的小太监也都有相对平和的心态。
胡乱思索着,一行人回到了如公主的小院。
小点额被抱出来,先被厨娘抱到后厨,用两只前爪蘸了淘米水,在灶门上印上小爪印。又被领到了院子角落的沙堆,插上娘家带来的筷子。
聪明的小点额立刻在沙堆上了放了第一泼水,小心翼翼的埋好,抖着脚上的沙子,走下沙堆。
众人皆赞叹,真是一个可人疼的小狸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