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初不在上流圈层活动，因此除了亲近的人，知道她的身份的人并不多。
但“裴苇独女”这个名头，代表的东西可就多了。
“封老板看出来了？”
小公主老神在在：“她看没看出来不重要，她背后的人知道我，明白我要做什么，很重要。”
江璨但凡不傻，这两天就得联系她。
吃过早饭，裴晏初问顾昭扬今天去哪里玩。
顾昭扬：？？
她把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拉开：“你昨天说要和封老板学调酒，还约定好了时间。”
言下之意是你哪里有时间去旅游。
裴晏初嘿嘿笑了两声，语调怪异：“可是我想学调酒是为了调给你喝，你的酒量嘛……我大概不用去了。”
她捧着顾昭扬的脸，满眼真诚：“答应我，以后不要喝酒了。”
虽然很可爱。
看着她脸上的戏谑，顾昭扬不想说话。
她拍掉裴晏初的手，回房间换衣服。
最后也是没玩成，小公主太累了，等人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素质，四肢不勤常年缺乏锻炼的顾昭扬并不觉得自己能在没人配合的情况下把人抱回去。
她拿了毯子给小公主盖上，坐在旁边做题。
小公主一觉睡到中午，顾昭扬揉着酸胀的脖颈，问她饿不饿。
“有一点点不饿。”
裴晏初边打哈欠边揉眼睛：“怎么不叫我，时间都睡过去了。鲁迅先生说时间是海绵里的水，挤挤就有，你怎么还帮我把干海绵往洱海里扔。”
声音又甜又软。
顾昭扬放下笔起身走向她，蹲在她面前，伸手帮她挽发丝，语气温柔：“昨天辛苦小初照顾我，所以没有吵醒你。”
“还好啦。”
裴晏初主动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蹭了蹭：“不辛苦不辛苦，姐姐很乖的。”
脑子还有点懵，出口的话也不假思索：“好香，姐姐再让我咬一口好不好？”
顾昭扬：……
她把人推开。
“你真是小狗吗？”
……
躺在床上，小公主犹犹豫豫，挑挑选选，最后给周郁打了电话。
“怎么了小同桌，大理好不好玩，洱海好不好看，怎么想起来我了？”
“有个事想问你。”
周郁笑笑：“听起来你很困扰啊，问吧，我知无不言。”
小公主抓着抱枕，吞吞吐吐：“那个，我有个朋友……她最近总是把她好朋友惹生气……”
“呵。”周郁轻笑一声，把琴谱放下，腿一蹬，电竞椅跟着往后滑。她单手背在脑后，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笑问：“能麻烦把你朋友的情况详细说说吗？”
小公主遮遮掩掩把昨晚到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忽略了林多稚发来的黄色小说，忽略了她咬了人一口，忽略了顾昭扬最生气的点。
省略的太明显。
周郁打趣：“你朋友心不诚就算了。”
电脑里是她创造的新世界，苍翠笔直的梧桐树下，一个圆形阵法散发着淡淡蓝光，阵法里坐着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红衣少女，她紧闭双眼，面容平静，抹额不知被谁挑去，额间有一道淡疤。
周郁假装唉声叹气：“正好我忙着给小师妹捏脸呢，你朋友没事我就挂了。”
目光落在电脑上却极其柔和。
“哎哎哎，别，我说……”
等裴晏初把事情毫不隐瞒的说完，半晌没听到回答。
“你还在吗？”
“……在。”
“小锦，你怎么看？”
只传来喝水的吞咽声，裴晏初不语，终于听到周郁开口：“她居然只是凶你一顿，脾气还是太好了。你知道吗，你这种行为早三十年属于流氓罪，要被木仓毙的。”
“是我朋友……不是我和顾昭扬。”
周郁：……
朋友，谁说顾昭扬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平常挺聪明一小孩，怎么一碰到顾昭扬就脑袋犯浑啊？
周郁：“要我说，这事你朋友全责。首先，顾学姐说得对，理市离d国太近了，最近两年电信诈骗挺严重，高发地就是d国，防范之心不可无。如果你朋友不去酒吧，剩下的都不会发生。”
裴晏初小小声：“不是顾昭扬。”
周郁：……
行吧，你说得对。
“我其实和对方一样，不太理解你朋友的行为。你朋友今年多大，你朋友的好朋友多大？”
“十五，十七。”
“什么星座？”
“天蝎和……？你干嘛？”
周郁乐道：“我查查她们星座的匹配度，看看她们是不是天作之合。”
裴晏初：……
什么是电信诈骗？这不就是电信诈骗。
她要报警。
“咳咳。”周郁正经起来：“对方一直强调要你尊重……你朋友尊重她，给她留空间，你朋友怎么想的？”
小公主翻了个身，她看着天花板，有点不开心：“我朋友没觉得自己有不尊重她，也没有不给她空间，衣服不是她脱的，让人纹身是有点强人所难吧，但她也愿意被咬回来先纹在身上。”
周郁哑然。
小公主嗅着枕头上熟悉的味道，继续道：“互相打上对方的记号不好吗？”
周郁敷衍着点头，想起她看不到，说：“如果她好朋友也这样想，那没什么不好的，但是对方并没有同意，而且她们未来的恋爱对象应该不能接受吧。”
小公主皱眉，下意识抵触：“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会喜欢自己伴侣身边有一个比亲密程度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人，论重要程度说不定自己还要往后排，她们甚至有暧昧的情侣纹身。”
裴晏初哼哼两声：“那就不和别人在一起嘛。”
周郁看着屏幕上的红衣少女，发出真诚的疑问：“你朋友想和她好朋友谈恋爱？”
“才没有！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裴晏初匆忙爬起来坐在床上，低声争辩：“好朋友就是好朋友，好朋友怎么能谈恋爱，我们一起长大，要一起变老，会互相陪着对方，我们是最亲近的人，怎么会是什么所谓的谈恋爱能解释的。”
周郁低笑，她一字一句，声音绕过听筒，砸在裴晏初耳边：“我们？”
裴晏初瞬间噤声。
完蛋，说漏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