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毅,今天又起那么早啊?”早餐店阿姨一脸慈爱地看着边毅,“你今天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边毅摸了摸自己的脸,对早餐店阿姨微微一笑:“刘姨,早上好。”
“小毅,早上好啊。”
“你看看,年轻就该多笑笑嘛,不要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早餐店阿姨打趣着,“明明那么帅的一个小伙子,天天苦着个脸,将来哪个小姑娘会喜欢你?”
“小姑娘还没靠近你,吓都要被你吓跑咯~”
边毅拿起面包的手一顿,小声地嘟囔着:“只要星星喜欢就行了,我才不管别人喜不喜欢呢……吓跑更好……”
“哦?你个小家伙居然不反驳我了?”早餐店阿姨有些诧异,忽而想明白什么,慈祥地笑了,“嗯?是有喜欢的人了么?什么时候带回来给阿姨看看?”
“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你这么优秀的小伙子喜欢。”
边毅的脸倏地红了,他连忙把早餐钱放在桌子上,咬着面包飞快地跑了。
看到边毅跑远后,早餐店阿姨才“噗”地笑了一声:“这个小家伙,居然还知道害羞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边毅的时候,是在一个雨天的早晨。
那时她刚打开门店,发现屋外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一米二左右高的边毅。
那一天,边毅浑身都湿透了,白色的衣服上混杂着黄红色的污垢,雨水和鲜血顺着他的手指哗哗地滴落下来。
他的裤子明显摔了一个大洞,脸上一团脏,左手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痕,正颤抖地捂紧自己的裤子上的洞。
早餐店的阿姨叫刘馨,因为和邻里的关系很好,所以大家都爱叫她刘姐。
刘馨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孩子,这么大的雨天还独自一个人跑出来。
她走过去时,边毅连动都没动,只是呆愣愣地抬头看着她,眼里黑沉沉的,黯淡无光。
“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呢?”
刘馨拿起桌上的纸,轻轻擦了擦边毅的脸。
那时的边毅一动不动,像个受伤的瓷娃娃一般任凭刘馨擦着自己的脸。
他听到的刘馨话后,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扬起脑袋轻眨着眼睛:
“他们说,他们不要我了。”
刘馨的手一顿,看着边毅迷茫的眼睛,轻声安抚道:“怎么会呢?你的爸爸妈妈是不会不要你的。”
边毅缓缓地低下了头,“他们就是不想要我了。”
“妈妈走的时候说,爸爸打牌欠了一屁股的债,把我们丢下跑了。”
“然后妈妈今天也走了,我追不上妈妈。”
边毅深埋着脑袋:“她坐在车上,我跑不过车,不小心摔倒了。”
“我再也追不上了,我不想追妈妈了……”
刘馨瞬间明白了什么,轻轻地叹口气,看着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边毅,抿了抿唇,眼眸里闪过了许多复杂的东西。
良久,刘馨做出了一个决定——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边毅眨眨眼,小声喃喃着:“我叫边毅,今年十三岁了。边上的边,毅力的毅。”
刘馨蹲下来,把一只手的掌心摊出来:“小边毅,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跟刘姨回家一趟,刘姨给你换身衣服。”
她的孩子在外地学习,时常没有回来看自己。
边毅的个子放在这个年纪,已经算相当矮了。她孩子以前穿的衣服,可以给边毅将就地穿一下。
她的丈夫英年早逝,自己一个人生活挺枯燥的,多养一个小孩也不是什么难事,前提是边毅要自己答应才行。
“那刘阿姨会丢下我吗?”
边毅眨着漂亮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刘馨,似乎是在恐惧,又或者是在恳求……
“不会。”刘馨温柔地将边毅的脸蛋一点一点地擦干净,轻声道,“小边毅,愿意跟刘姨一起走吗?”
边毅紧抿着唇,把小手放在刘馨充满茧子的大手里:“愿意。”
刘馨闻言,转身用袋子装好六个热腾腾的肉包子,将袋子挂在手腕上并关好了大门。
她在边毅一脸疑惑的时候,俯下身子一手将边毅的屁股托起,一手撑着伞走在街上。
边毅下意识地摆手想拒绝:“我很脏的……”
“脏?你个小不点说什么胡话呢?”
刘馨浅浅地笑了,脸上有几条不明显的褶皱:“你受伤了,给我好好待着别动。”
“我今天可是因为你,才没有卖早餐。”
“先回我家帮你处理下伤口,洗个热水澡,可不能让你感冒了。”
“等你洗完澡后,再把这几个包子吃了。”
“这么矮的个子,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轻得跟个气球一样。”
刘馨絮絮叨叨得,把脏兮兮的边毅牢牢抱在怀里,即使弄得自己浑身是泥,也丝毫没有在意。
边毅的眼睛突然红了,他紧紧靠在刘馨的肩膀上不想动弹。
他以前受伤的时候,爸爸妈妈都是让他自己处理,从来都不管自己,他伤受得多严重都没哭过。
为什么刘阿姨只是说了一下,他眼睛就好酸呢?刚刚才摔的手和腿,突然都变得好疼好疼啊。
……
“刘姐?刘姐?”身旁的一个大妈拍了拍刘馨的肩膀。
刘馨这才缓过神来,含笑着:“刚刚在想别的事情,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给我来两份豆浆,两份油条。”
大妈打趣着,“怎么了,又想你那宝贝儿子了?他到现在还没回来看你吗?”
刘馨无奈地摇摇头,把手里的早餐递了过去,微叹着气:“没有,这臭小子整天都在说他很忙呢,叫我没事不要去打扰他。”
大妈接过早餐,将钱扫给刘馨后,慢悠悠地离开了:“你家臭小子不知道自己打电话给你?每次都是你打给他,要是我家的,我非得揍他一顿。”
大妈挥了挥手:“我先上班去了,你先忙着哈。”
刘馨微微点头,又忙去照顾其它人去了。
……
与此同时。
边毅撇撇嘴,轻轻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自顾自地嘟囔了几声:“刘姨真是越来越八卦了。”
他的肩上挎着一个蓝色的书包,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配上浅蓝色的休闲裤,看起来利落而干爽。
边毅才刚走到落晔家的门口前,那扇铁门就突然打开了。
他看着落晔背着一个淡黄色的小书包欢快地走了出来,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
只见在落晔的身后,缓缓走出来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
女子有一双迷人的眼睛,和白汐长得有七分像。
她生得极其好看,以至于边毅根本想不出用什么字眼去形容,用美这个字都是在像玷污她。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