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皇朝,隆启六十二年间。
深夜,夜空中两点闪烁的光芒尤为显眼,比周围的星星更为明亮。一位老和尚看着那两颗星喃喃自语:“菩提树下许三生,缘定三生,今世你们携着前尘往事如约而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善哉善哉~”。老和尚说完缓缓闭上眼。
翌日清晨,芙蓉院内一袭竹青色宫女装的青黛吩咐几名太监与宫女拿扫帚和抹布。太监清理院里槐花树的落叶,宫女们则在寝宫外擦拭着。
而一袭海棠红宫女装的红怡也在吩咐几个太监去御膳房那,准备些热水来,等公主醒来后,好让殿下洗漱用,然后再吩咐几个宫女准备好早膳。
青黛把这一切都安排的妥当,便随同红怡一起站在紫鸢殿门旁等待公主传唤她们进去服侍更衣。
青黛微仰头看向刚升起的朝阳,百般无聊的,便轻声细语的与红怡闲聊起昨夜宫中摆的宴会。
紫鸢殿内殿一女子身着湘妃色里衣,如猫儿般温顺,轻盈地蜷缩在床榻之上。她的肌肤细腻如瓷,面容精致如画。
乌黑的秀发在床上散开,如瀑布般流淌,细腻而飘逸,还伴随着散发着迷人的芳香。
这时女子眼睛微微颤动,随后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眸,犹如晨露滋润过的莲花。脸颊微微泛红,如同一颗熟透的苹果,诱人采摘。
女子迷糊一会儿方欲更改睡姿再休憩一会儿,刚有所动作,便察觉怀中似乎有一物,柔软而温暖。
她微微一愣,纤细如葱的手指轻轻抓住衾被的边缘,缓缓将其掀开。那双略带迷茫的眸子望向怀中,待她看清怀中之物时,整个人愣了一下,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约摸四五岁的孩子,正安详地躺在她的怀中。
他的小手紧紧搂着她纤细的腰,睡梦中洋溢着无邪的微笑,令人心生怜爱。
女子是昌平皇朝的四公主,她姓氏苏,名婉柔,小名婉儿。是一位比其他的公主更受宣文帝宠溺的一位公主,自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宣文帝便对她宠爱有加。这种宠爱源于深深的愧疚。
因苏婉柔的母妃,柳贵妃,是宣文帝心中的白月光。柳贵妃出身书香门第,不仅容貌倾城,且才情出众。她与宣文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
然而,命运无常,贵妃娘娘在生下苏婉柔后不久便撒手人寰,留下了年幼的苏婉柔,宣文帝满心愧疚就尽量都满足这位女儿。
一刻钟后这时的阳光透过树叶,丝丝洒洒,微风一吹,光影细碎流动,清幽而闲适。
紫鸢殿内,青黛与红怡站在紫檀灵芝纹架子床前看着床上多了个小包子在抱着殿下抽泣,青黛红怡身后还跪着好几个宫女。那几个宫女很是诧异,寝宫里何时进来了一个小包子?
青黛心想方才殿下与这小包子说不是他的娘亲,这小包子非说是,还边哭边说哪哪都一样怎么不是了。殿下为了安抚这小包子也只好无奈承认。
适才问了他一些事情,也不知为何小包子全然不记得了,就仍记得娘亲模样。她们也查看了小包子身上并无受伤,只觉得奇怪。
苏婉柔此刻手持丝帕,轻轻为小包子拭去脸上的泪痕。擦拭完毕后,她将手帕递给一旁的红怡。她轻轻地揉动着眉心,心中有些疑惑:这小家伙是从哪里跑来的呢?竟然跑到了床上来。
青黛转身面向那些宫女,冷声斥问道:“昨夜何时有人潜入此处,难道你们都未曾察觉吗?如此疏忽,要你们又有何用?” 几位宫女急切地说:“回禀殿下,昨夜奴婢们在外面一直守夜,没有发现有人进入这里。”
苏婉柔听完后,微微抬起她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庞,桃花眼注视着红怡轻声说道:“红怡,你去外面询问一下,看看是怎么回事”。
红怡得令便走出寝宫。她穿过长廊,来到太监休息处,向那几个值班的太监和十多名侍卫询问情况。经过一番询问,红怡得知他们都没有看到有人进入九公主的寝殿。
这时,有一个太监想起,他在昨夜似乎看到殿下怀中抱着一物回来,但因为夜色太暗,他无法看清楚那到底是何物。有三名暗卫也声称,他们目睹了殿下在昨夜悄然返回后,是通过窗户进入寝宫的,也看到了殿下手中有东西,但并无注意到是何东西。
红怡回来转述,青黛她们听到这消息惊讶,终于是知道殿下昨夜是怎么进的寝宫了,想了半天想不到殿下原来是爬窗进来的。
听到此消息,一愣。苏婉柔的目光移向窗户,脸颊迅速染红,赫然在那发现了一个小巧玲珑像女子的脚印。
她脸色微红,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目光轻轻收回,便看到青黛她们在憋着笑,如同偷腥成功的猫,美眸瞪了她们一眼,得知此消息后,也不再为难那几名宫女,挥挥手让她们先下去了。
苏婉柔依在床靠上,纤细修长的柔荑抱着小包子,另一只柔荑摸着他的小脑袋回忆着昨晚的情景,但只记得在散宴后感到有些烦闷,把侍女遣回芙蓉院后,就独自去了赏月亭散心。至于之后发生了何事,她却完全没有印象。
难道那时是她把小包子抱回来了吗?那为何小包子会在那里?记得那时四周都无人又从何查起。苏婉柔心中微叹。
看向怀里在哽咽的小包子,苏婉柔既感到陌生又感到熟悉,莫不是她见过?娥眉微蹙。
正当她陷入疑惑之际,小包子小脑袋埋在苏婉柔怀里突然开口叫了一声:“娘亲~”。一声呼唤让苏婉柔的心中一颤,仿佛曾听过一般。可事实上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毕竟,她都未曾生育过孩子。
苏婉柔手不摸他的脑瓜了,纤手抵在他下巴把小脸挪出来瞧着他如此可爱,他的娘亲定是很着急了。
捏了捏小包子的小脸问:“小家伙怎么啦?可是哪里不适?”。小包子摇了摇头:“不是,娘亲我饿了”。
苏婉柔听后莞尔一笑,是到用早膳的时候了,这小包子定是饿极了,先带他去用膳再想吧,桃花眼看向红怡:“红怡快去命人拿热汤过来给小家伙洗漱用,再命人拿早膳过来”。红怡:“是,殿下,奴婢这就去”。
苏婉柔看着小包子想起刚才问了他名字,他说不记得了。
苏婉柔娥眉微蹙思索一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然然如何?”。然然点了点小脑袋:“好~”。苏婉柔看然然眸子总是眨巴眨巴的,如此的乖巧可爱。但苏婉柔终归不是他娘亲有些惋惜。
这时热汤送来了。苏婉柔起身下榻抱着然然来到盥洗盆前,替他洗漱一番后让红怡带着他去用早膳。
苏婉柔洗漱完,走到精美的檀木雕屏风后,轻柔地说:“青黛,过来更衣。”她的语气温柔。
屏风后传来了青黛的声音:“是,殿下。奴婢这就为殿下更衣”。青黛走来,熟练地为苏婉柔更换衣物,动作轻盈而细致。
没过多久,屏风后面的苏婉柔双手交叠在腹部,缓缓地走出。她身穿一条翠绿略带湘妃色的镶金边薄纱罗裙,腰间束着一条带有鸢尾花刺绣的腰带,完美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外面套着一件白色梅花蝉翼纱衣,将那迷人的曲线若隐若现地遮住,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那头乌黑的长发,如同丝绸般顺滑,环绕在她的肩膀上自然垂落,显得如此婉约。每当她轻轻的走一步,及臀的长发也随之摇曳。
苏婉柔袅袅娜娜地走到梳妆台前,轻轻地坐下。她无须传唤,红怡紧随其后来到她身后,开始用娴熟的手法慢慢梳理她的秀发,那一头如墨般的秀发如瀑布一般沿着肩头倾泻而下,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微风拂过,发丝随风翩翩起舞。
红怡精心地将那柔软顺滑的秀发分出一部份挽起,并插入了一支由珊瑚珠排串制成的步摇。接着,她又为苏婉柔戴上了蝶花钿明珠耳坠,最后,为她戴上了点翠龙凤如意锁项链。再为苏婉柔妆点,经过一番精心装扮,镜子里的苏婉柔桃花眼微翘宛如月光下的仙子,白璧无瑕,既温婉贤淑又摄人心魂,令人陶醉。
红怡看此心想,若她身为男子,看到殿下如此模样,怕是根本就按捺不住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情感。
便掩唇笑着打趣:“殿下当真是沉鱼落雁之容,婀娜多姿之身,如若我是殿下的意中人定是要把殿下抱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的”。
苏婉柔闻言有些羞赧,起身轻轻弹了弹红怡的脑瓜,唇角微扬,笑道:“好啊你这丫头片子,看来得寻个良辰吉日把你嫁出去了。”红怡捂着脑袋说道:“不好不好,我要照顾殿下一辈子。”
苏婉柔看此笑着无言,把目光落在首饰盒中那对丹凤玉镯,想了想便取出戴在手上,戴上手镯后,苏婉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溢满了喜悦和满足感。手镯在她的手腕上散发出柔和的光晕,仿佛与她融为一体,彰显着她的优雅和温婉。
红怡目光落在那手镯上,:“殿下,我看这对手镯您平时似乎很少佩戴,却又如此精心地收藏着,莫不是殿下的心仪之人送的礼?”。
苏婉柔的目光从镜子上移开,落在手镯上,思绪像被一阵清风吹起的羽毛一样,飘回到那个特殊的夜晚——她的及笄之夜。那晚,一位男子头戴束发嵌宝银蟒冠,身着水墨色衣袍,披着黑金蟒纹大氅,脚蹬绣蟒战靴,他迈着稳健的步伐,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迈步地向她走近。
他的出现仿佛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如磁石一般吸引着她的目光。男子走到她面前,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盒子,然后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如松般坚毅,如山般巍峨,如梦般迷离,让人难以忘怀。
苏婉柔短暂地愣怔了片刻,然后心中释然,感到满足。能够收到他赠送的礼物,对她而言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喜悦。
红怡看着苏婉柔不知想什么竟如此出神。便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殿下?殿下?”。
苏婉柔回神微微一笑抚摸着手镯不语。很明显,答案不言而喻。
红怡心中好奇:“殿下的心仪之人究竟是哪位公子呀?奴婢来此这般久了都未曾听您说过”。
苏婉柔那双温柔又略带些魅惑的桃花眼轻轻瞥了一眼红怡:“秘密”。说完便离开梳妆台。红怡见苏婉柔不说心中很是好奇,然后在心中猜想到底是何许人。
苏婉柔来到八仙桌前坐下,然然刚好用完膳了,坐在一旁看着她。苏婉柔揉了他的小脑袋:“可吃饱了?”。然然点头:“饱了”。苏婉柔唇角微扬:“饱了就好”。
这时然然的衣物送来了。她示意红怡为然然更衣。用膳的同时,苏婉柔思索着青黛之前的话语,青黛方才提及然然与她有着几分相似。
苏婉柔夹起一个包子轻轻咬一口心想,然然的娘亲应与她相似,那么然然与她相像似乎也合情合理。可城中并无与她相似的女子,若是城外的,那简直是犹如大海捞针了,苏婉柔微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