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江南, 天色微寒。
街头行人都裹着厚厚的风衣和羽绒服,行色匆匆。
秦无双的养父…曹岳山,此时正从地铁站内走出来。
他裹着一件羽绒棉袄,手里拎着一只老旧的皮包,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家珠宝玉器修复店。
曹岳山走进店内,从皮包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只红色的礼盒,递到玉器修复店的老板面前。
“师傅,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玉镯,可以修复吗?”曹岳山轻声问道。
他手中那只红色礼盒,正是数日前,秦无双登门拜访时,送给养母俞秀萍那只透明玉镯。
那天,玉镯被俞秀萍一气之下摔成了两截。
后来便一直被曹岳山收了起来。
毕竟,是儿子亲自送的礼物。
东西或许便宜,但是儿子的一片心意,曹岳山不忍心礼物就这么被毁了。
所以,今天趁着单位难得的休息天,他便将玉镯带了出来,想问问能否修复?
柜台前,那名师傅接过红色礼盒,打开一看?
当看到礼盒中,那只被摔断的透明玉镯时,修复师傅的目光略微一愣?
这玉镯?
老板小心翼翼地拿起断裂的玉镯,凑到眼前,仔细打量。
“玻璃种玉镯?!”老板声音震惊,脱口而出!
“成色完美!清脆透明,没有杂质!极品,极品玻璃种啊!”老板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审视这这只玉镯, 声音都有些激动,忍不住喃喃赞叹!
他在这里开店十几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珍贵珠宝,可却…从未见,如此之地纯粹的顶尖翡翠啊!
玻璃种,这可是玻璃种啊!
曹岳山整个人有点费解错愕,疑惑的看着老板,“什么?什么玻璃种?”
“这位先生,您这只玉镯,是从哪里得来的?我愿意出价一百万,您把这件残品卖我如何?”老板面色激动,凝重的说道!
曹岳山:“……”
他完全懵了?
一,一百万?
一只玻璃手镯…价值…一百万?
“这镯子…值一百万?”曹岳山满脸惊疑,不敢置信问道。
“值!值啊!这可是最顶尖的,缅甸翡翠,冰种玻璃玉!”
唰~!
当听到老板的这句话,曹岳山整个人,彻底傻眼了。
老板摸着玻璃种玉镯,面色激动中,带着一丝浓浓惋惜,“可惜!可惜啊!它被摔断了,价值大打折扣诶!要是它没有断裂,完美成品的话…可价值数千万啊!”
曹岳山整个人震惊,呆滞…骇然,傻眼。
儿子秦无双送的这只玉镯,价值……千万?
也就是说,自己那老婆子,将这只千万的天价玉镯,给摔碎了?
曹岳山的嘴都在抖,那是不敢置信。
他们这种小户人家,从来没接触过这种惊心动魄的事情啊。
千万。
千万,这对于他们一家而言,简直就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资产啊。
几日前,无双竟,送出了一只天价玉镯?!
这简直!
曹岳山此时已是震惊连连……
他婉拒了珠宝店老板出价百万的收购,而是让老板帮他,将断裂的玉镯修复好。
然后小心翼翼将玉镯放进皮包着,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家里……
回家后,曹岳山面色复杂,将那只修复好的玉镯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的书房抽屉内。
而后,他又将儿子秦无双送给自己的那只军用手表,缓缓取了出来。
军用手表,型号:t—special—ops。
合众国…空军专用飞行手表。
这块手表,而且还是t的特种型号,可纵横蓝天海洋,这是一块海陆空…三系军用手表!
全球限量99只。
售价高达40万美金,折合280万人民币!
先前,曹岳山一直以为,这只表只是高仿的而已。
毕竟,无双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弄到这种昂贵的东西吧?
可,此时此刻,当再次看着这只手表时,曹岳山的手,却有些微微发抖。
这只手表,难道…也是真的?
‘嘎吱。’就在此时,书房门的被推开。
老婆俞秀萍正好走进书房打扫卫生,一见到曹岳山站在书房发呆,不由得就来气。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天天呆在家里干什么?也不知道出去赚钱…”
“看看人家家里都是大别墅,开好车,就咱家落魄……”
俞秀萍骂骂咧咧,对着曹岳山就是一阵斥喝。
看见这个窝囊废就来气。
别人家的条件,都是家财万贯,不是家里好几套房,就是家里存款几百万,自己偏偏却嫁给了这么一个窝囊废。
“你捧着那个败类送的假手表看什么?”俞秀萍越说越来气,一把上前,就要将手表夺过去。
不过她目光一扫,却又见到了藏在抽屉里的那只红色礼盒。
“那败类的送的破玉镯…你还藏着呢?这破玩意儿就该丢了!看着就来气!”俞秀萍说着,就要把抽屉里的玉镯丢掉。
不过曹岳山上前一步,将她阻止了。
“秀萍,不能丢,这手镯是真的!”曹岳山声音凝重说道。
“一个破玻璃镯子,你跟我说真的?曹岳山你老糊涂了吧?”俞秀萍双手叉腰,简直气的够呛。
一只破镯子,她又怎可能相信是真的。
不管曹岳山跟她怎么解释,她都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无双他没害过我们曹家。过些日子…小卉订婚宴,我会把他请来一起参加。”曹岳山第一次在老婆面前倔强起脾气,大声喝道。
“曹岳山,你敢!”
“还嫌那个败类给我们家丢脸不够多吗?我们曹家已经够抬不起头了!”俞秀萍大喝道。
傍晚黄昏,整个曹家,因为那个养子秦无双的事情,又一次吵得不可开交……
而,与此同时。
身为当事人的秦无双,却似乎并不知道这些。
乘坐着虎头奔轿车,像往常一样,来到了浙江大学的物理研究院,接沐青鲤下班。
“今天…他们有惹你吗?”秦无双将沐青鲤接上车,柔声问道。
“没有。”沐青鲤摇摇头,回道。
秦无双缓缓点头,没有便最好。
他秦无双的妹妹,岂能被人肆意欺负?
若谁敢动他妹妹,那他定当,让对方付出前所未有的代价!
有人说,护犊是不公。
抱歉,他秦无双,就是护犊。
这片钱江城,谁能奈他?
……
夕阳落下,黑夜笼罩。
江南,一场旋涡,正渐渐涌动。
深夜,海家庄园。
一口重达千斤的纯金棺材,横放在海家宅院中央。
海家太子,海折戟的尸身,正安静的躺在棺醇中。
江南历代风俗,人死之后,冰棺封存七天。
让魂安息。
而后火化尸体,下葬。
今夜,是海折戟死后的第七天。
明日之后,将正式下葬尸身。
只不过,这海家的葬礼,却并不打算火葬。
而是,要用最奢侈的,土葬之礼!
不毁尸身,不焚衣物。
一切尽皆原模原样入土。
此时,整个海家庄园内,挂满了白幡。
庄园内外,来访宾客、家眷,人满为患。
一盏盏白色丧葬灯笼,点亮了整片庄园。
今夜到场的人,还只是少数,都只是海家的家眷成员。
明日教堂葬礼,来访送行的商界宾客,将更多。
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白衣棉麻,以此祭奠逝者。
今夜,这群人将彻夜守在灵堂前,守尸最后一晚。
明日尸体便要出葬,从此,世间再无海折戟。
海家之主,海通,面色冰冷站在棺材前,一直沉默不言。
他已经陪着‘尸体’连续七天七夜。
白发人送黑发人,丧子之痛,如被刀割。
不过,此时的海通,面色却异常平静。
如此情绪控制之力,让人不得不钦佩。
不愧是海天银行的董事长,海天集团最大的掌门人。
一方枭雄,分寸掌控,炉火纯青。
“折戟,今夜之后,一路走好。”
海通眸光复杂深邃,盯着黄金棺材中,儿子的尸体,语气轻颤。
他忍着内心的汹涌杀机,缓缓点燃了三根香。
而后,丧乐响起。
一群身披黄袍的道士们,开始在围在金棺前,做法超度,为亡灵送行,往生极乐。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两名西方神父,正站在一旁,拿着圣经,缓缓祷告。
儿子生前喜欢中西文化,所以,这场葬礼上,海通便花重金,请来了中西方的丧葬名队,为儿子举办这场空前的‘中西合璧’葬礼!
有钱能使鬼推磨。
哪怕道士和神父的信仰再如何不同,在海家主重金轰砸之下,也抛弃了世俗的信仰观念,联合举办这场葬礼。
海通将三根香插在了祭台的香炉上。
而后双手负背,缓缓走到了庄园门口。
他冲一旁的老管家招呼一声。
管家面色凝重,小心翼翼来到面前。
“下令,动用所有势力,封锁全城。”海通双手负背,面无表情,缓缓说道。
今夜,最后一天为尸体守灵。
他要封锁整座钱江城。
只许进,不许出!
闭门结阵,瓮中捉鳖!
那个秦无双,插翅难飞。
随着海通的一道命令下达。
整个钱江城,正在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封城包围中!
一辆辆黑色奔驰车,急速飞驰在深夜钱江城的街头。
海家势力,只手遮天。
几乎动用了整片江南的黑白两道势力,将钱江城的所有港口码头、机场、高速出入口、国道……但凡一切出城的道路,齐齐都被封锁彻底!
黑夜绵延,海家势力尽出。
今夜,铁锁全城,注定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