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两人看到的，是记录在册的案件。
但那些没记录在册的呢？
怕是更多吧？
要知道，案子在没破案的情况下，是不能入案卷的。
譬如，省城的王皓案。
陈凡和李队相视一眼，两人久久未言。
当你发现一只蟑螂时，往往意味着未知的角落中，隐藏着成千上万的蟑螂。
这个道理，两人都明白。
“蛇旗山那两名受害者的身份查清了吗？”
陈凡轻声询问。
“嗯。”
李队点头，“两人都是孤儿院的，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
跟你推测的一样，‘故事’是会完善化的。他们没有亲人，所以才会出现相互‘吞食’的情况。”
陈凡表情复杂的看向李队，“叔，咱们辞职吧。”
“在这种关键时刻辞职？”
李队一怔，随即微微皱眉，语气中多了一抹失望，“我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陈凡低着头，表情复杂。
他也不想辞职。
但杨梦怡的话却不断在他脑中响起。
能让杨梦怡都重复两次的忠告，他不敢冒险。
毕竟此事，关乎到了李队的生命。
“您辞不辞职，是您的事，我辞不辞职，是我的事。
我跟您不一样，您是正式工，而我呢？
队里一共有三名法医，但每次的脏活、累活，哪次不是我出力？功劳他们拿？
我在队里待两年了，您每年都说会给我转正，但结果呢？
我觉得，我做的已经足够好了，我只是一个合同工，犯不着因此而拼命吧？”
以陈凡对李队的了解。
他知道，这个倔强的‘老头’是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辞职的。
但他必须得辞职。
他身上还有‘口红印’，这个诡则的危险性，不会低于‘故事’。
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哪怕说了一些违心的话，这些话会让李队失望，甚至会让他们爷俩自此不相往来。
但只要能改变李队未来的‘死局’，陈凡做什么都无所谓。
李队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沉默了许久。
足足抽了一整根烟，才起身走到陈凡身前，微笑着说道：“这样也好，不然你继续留在这里，我也担心。”
“……”
陈凡低着头，心中有些难受。
“一晚没睡了，赶紧回家休息吧，你辞职的事情我来办。”
李队拍了拍陈凡的肩膀。
陈凡点头，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刑警队。
“这臭小子……”
李队摇头，走到办公桌前，将陈凡转正的批文撕掉，扔进垃圾桶，苦笑道：“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这么做，但你肯定有着自己的想法，这就够了。”
……
回到住处，陈凡便休息了。
可能是太过于劳累的缘故，再次睁眼，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v信上有一条杨梦怡发来的消息：看到速回。
消息是下午五点钟发的。
陈凡回复：刚醒。
杨梦怡：十分钟到你家小区楼下，记得按时下楼。
陈凡穿衣，关上空调，简单洗漱了一下，便下楼了。
而这时，杨梦怡也到了。
她正站在一辆烟灰色奔驰g63车前，看到陈凡后，挥了挥手。
陈凡皱着眉头走到车前。
他记得杨梦怡家里的经济情况一般，那这辆豪车是怎么来的？
脑中闪过杨梦怡那非人的力量。
陈凡看向杨梦怡的眼神，也愈加复杂。
“别误会，正规渠道来的。”
杨梦怡的观察力也很仔细，她将车钥匙扔给陈凡，随后走向副驾驶，“你开车。”
陈凡上车，将车发动，问道：“去哪儿？”
“我来你这的时候，在小区南门看到一家彩票店，去那吧。”
杨梦怡系上安全带。
“……”
车辆朝小区南门驶去。
抵达南门后。
杨梦怡看了一下时间，21:13，“下车，进彩票店，注意看v信消息。”
陈凡并未多言，下车朝彩票店走去。
等他进入彩票店后，时间是21:14。
彩票店里有不少人正在盯着屏幕，屏幕上是彩票即将开奖的现场直播。
这时。
杨梦怡发来了消息：26。
陈凡微微皱眉。
时间，21:15。
红球滚动，定格，26。
杨梦怡：14。
红球滚动，定格，14。
杨梦怡：9、22、21、5。
红球依次滚落，数字顺序跟杨梦怡的消息一致：9、22、21、5。
杨梦怡：蓝，12。
最后的蓝球滚落，停格在数字12上。
这期彩票的开奖号码为：5、9、14、21、22、26、12。
“哎，又没中。”
“他妈的，这彩票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些人在中。”
“中了，五块。”
不少人开始抱怨。
“帅哥，买彩票吗？”
老板对陈凡问道。
“不买。”
陈凡转身离开。
上车后，他轻声说道：“你这是在向我证明，这车的来源很干净？”
“是的。”
杨梦怡说话的同时，从包中取出一张彩票，递给陈凡，“上次见面，没准备见面礼，这张彩票，就权当这次的见面礼了。”
彩票上的号码，正是方才的中奖号码。
一注。
“通灵？”
陈凡随手将彩票搁置在一旁。
“嗯。”
杨梦怡点头，“我的能力用途比较广泛。
觉醒能力后不久，我家祖辈便告诉了我一组彩票号码，我有点儿贪，买了几十注，没中。
之后我家祖辈在‘梦’中骂我，说我买这么多注能中才怪。
于是，我便开始一注一注的买。
后来都中了。”
“有意思。”
陈凡瞥了一眼彩票，轻声道：“未来的大恐怖中，钱应该是无用的。但你从不会做无用之事，也就是说，就算大恐怖降临，钱也是有用的？”
“有，也没有。”
杨梦怡靠在座椅上，“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现在还有些用处，但以后，基本等同于废纸。”
“基本？”
陈凡眉头一挑。
杨梦怡回应道：“对于普通人，它还有购买粮食的作用。但对于我们来说，我们不会缺少粮食，所以就是废纸。”
“那它现在的用处是什么？”
陈凡知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才是杨梦怡想要传递的重要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