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结束了。
李菲菲死了。
石室消失，酒店套房的卧室恢复。
李菲菲的尸体就在卧室的床上。
同蛇旗山的遇害者一样，她的四肢都没了。
不过，她的腹部却没有隆起。
鲜血不断涌出，很快便浸透了被褥，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杨梦怡抽出被陈凡牵着的手，将卧室的房门关上，朝沙发走去。
陈凡面色沉重。
尽管他已经推断出了整件事情的原委，但亲眼目睹后，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坐在杨梦怡对面，陈凡点燃一根香烟。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杨梦怡口中那句‘你我不一样’的真正含义。
他是跟杨梦怡牵手后，才能看到这些。
但杨梦怡，自始至终，都看得到。
陈凡现在脑子很乱，因为他心中存在着太多疑惑。
比如，杨梦怡那非人类的力量。
“一旦触发诡则，比如看过‘故事’，就算暂时逃出了故事，也会被再次拉入故事。”
杨梦怡望着卧室方向，语气中多了些无奈，“我能救她一次，救她十次，但我不可能24小时守着她。
毕竟，诡则一旦触发，可不是24小时的事，而是一辈子的事。”
陈凡弹了弹烟灰，“你是怎么救的她？在未来残缺视角中，你看到了我的脱身法？”
“没有。”
杨梦怡摇头，“我的梦没那么厉害，如果真能看到脱身法，你觉得……你对我还重要吗？”
陈凡并未回话。
他也知道杨梦怡没有对他撒谎。
以杨梦怡的理性来说，如果她真能从梦中获取脱身法的话，也不会联系自己。
“我救她的方式是直接闯入她的故事，强行将她带出来。”
“强行？”
陈凡神色一怔。
“是的。”
杨梦怡起身，朝冰柜走去，边走边说，“你也发现了，我的力量远超常人，而且还能看到进入诡则的人。
相比起你的脱身法，我的方式比较粗暴。
但无论是哪种脱身法，只要你还是普通人，那面对诡则，将必死无疑！”
陈凡问：“你救李菲菲，就是为了让我相信这一点儿？”
“这只是其一。”
杨梦怡打开冰柜，说道：“我希望你能从中获得更多的线索，因为‘故事’诡则的真正幕后，是个极其恐怖的存在。”
陈凡沉默。
他脑中闪过自己进入‘故事’时那对男女的谈话内容。
王皓，只不过是个类似于‘中介’的存在。
而被那对男女称之为‘同类’的，则是王皓的幕后。
也就是说。
目前的故事，只不过是王皓利用幕后的诡则，搞出来的事情。
他只能利用诡则，却无法掌控诡则。
但就算是这样，‘故事’都能进行自我完善。
那若是掌控诡则的幕后出现，‘故事’又会变成怎样？
杨梦怡从冰柜中拿出两瓶啤酒，放在陈凡身前一瓶，自己打开一瓶，喝了一口。
陈凡并没有喝，因为他开车来的。
“对了陈凡，你看过洪荒类的网络小说吗？”
杨梦怡双手捧着啤酒。
“看过一些。”
高中时期，陈凡看过。
杨梦怡看了一眼时间，轻声道：“借用网络小说中的一句话‘圣人之下皆蝼蚁’，这句话对应到诡则方面便是：返祖之下皆蝼蚁。”
“返祖？”
陈凡微微皱眉。
杨梦怡指了指垃圾桶，“返祖之后，力量、速度、反应等各方面都会得到质的飞跃。”
“你是返祖？”
陈凡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是的。”
杨梦怡点头，“面对诡则，只有返祖者，才能真正意义上的脱离‘故事’，而不被‘故事’再次拉入。
嗯，怎么说呢？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讲就是，返祖者对诡则有一定的免疫力。”
陈凡问道：“也就是说，我会随时随地，再次被拉进‘故事’？”
“不。”
杨梦怡摇头，指了指脖根处，“你跟李菲菲不同。”
陈凡摸了摸脖根处，被创可贴遮住的口红印。
“虽说你还没有返祖，但你身上不止存在一个诡则。
在这两个诡则的冲突下，你不会被拉入‘故事’。毕竟，你所接触的‘故事’诡则，是王皓触发的。
如果这诡则是王皓幕后那个大恐怖触发，那你没返祖的情况下，是必死无疑的。”
杨梦怡将啤酒一口喝光。
“怎样才能返祖？”
如果杨梦怡所言为真，陈凡便可以忽略王皓的‘故事’了。
但‘口红印’他必须得重视。
否则，三个月后，待到那对男女苏醒，他必死无疑。
毕竟，他现在对‘口红印’诡则的能力，一无所知！
“梦中，我的祖辈告诉我，每个人的返祖方式都不同。
而自商朝灭亡之后，直至一年前，从未有人出现过返祖现象。
虽说现在不知为何出现了返祖，但返祖是极其罕见的，并非人人可返。
同时，返祖中能拥有能力的，更为稀有。”
杨梦怡知无不言。
陈凡皱眉，“你的梦，就是返祖的能力？”
“没错，我的能力是通灵！”
杨梦怡点头，“我是先获得能力，直至半月前，才成功返祖。
但并非所有返祖者都跟我一样。有的是先返祖，再获得能力。
也有的是返祖和能力同时获得。毕竟，每个人的返祖，都不一样。”
“残缺的未来中，我返祖了吗？”
陈凡问。
“不知道。”
杨梦怡摇头。
她的‘梦’存在着很多缺陷，看的并不全面。
“还有，如果我把‘故事’讲给你听，或者你自己了解了故事大概，会触发诡则吗？”
陈凡需要通过这个问题的答案，确认李队是否安全。
“不会。”
杨梦怡的答复，让陈凡心中稍安。
“为何李菲菲的尸体，与蛇旗山受害者的尸体不同？”
陈凡心中的疑惑太多了，他想通过杨梦怡得到解答。
“这个我也不清楚。”
杨梦怡有些无奈，“我的梦是残缺的，看你我都看不全面，又如何能看清所有事？”
陈凡并未回话。
“不过我要给你一个忠告。”
杨梦怡面色严肃。
陈凡微微皱眉，这还是他跟杨梦怡见面以来，首次看到杨梦怡露出严肃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