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白两道灵气龙卷于此间商场肆虐纵横，它们搅碎了沿途所遇见的一切，边旁，大多数玩家都选择朝较远处的街道逃离。
他们自知实力不足，不像顾念和凤清源那样有底气，自信能屹立在灵气潮汐中不动声色，都很害怕自己会被绞杀在这场顶峰交手泄露出来的灵力余波当中。
与此同时，另一边，凤清源看着那两道粗壮至极的灵气龙卷碰撞到一起，眉关紧锁，胸口起伏。
真是两个不听劝的家伙，同为人族玩家，人族修士，有什么事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谈的？
非要闹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不成？
“住手，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
但很可惜，凤清源这句话才讲出去，就被绞碎在空间乱流当中。
边旁，顾念嗤笑一声：“呵呵，难为你还在这里扮作老好人劝架，却不曾想过，在这里面，有些人或许根本就不想承你的情。”
他的言语好似毒蛇，正吐着猩红信子，悄然往凤清源的内心攀爬。
可下一刻，一道异常凝实的灵气匹练划开空间紊流，狠狠地朝顾念额角斩落。
“闭嘴，这里情况究竟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凤清源盛怒，这件事，原本就是因顾念才起，却没想到，这家伙这会不想着劝架，反倒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站在一边讲风凉话。
“疯婆子！”顾念身子挪转片刻，堪堪躲开这道突袭降临的灵气匹练，他暗骂一句，转瞬，便不见踪迹。
原地，唯有凤清源握着那杆灵器长枪矗立，她银牙轻咬，嘎吱作响…
“开窍境便能蕴藏如此数量和品质的灵气，叶凡，你很不凡，如此空窍，若我没猜错，应该已经迈入甲等上品之列了吧？”
一句低喃惊醒灵力漩涡。
风暴中心，叶凡冷冷盯着江缺，在他掌心，铜钱剑的光辉闪烁不定，充斥着诡异不详的墨色灵力随着剑身不断攀援往上，似有惊人剑招，正于其中酝酿：
“呵呵，你知道又如何？今日，你必死。”
言罢，剑光绽放。
面前，江缺稍稍抬手，一面古朴小镜子浮掠出现，它顷刻便将叶凡酝酿许久的攻势完全吞噬。
而后，完美反弹！
“很不错的攻击，若我没有抽到这面万象镜，或许，会落得极为严重的伤势。”
江缺讲出此话，眉眼含笑，兴致勃勃。
他看起来完全不担心叶凡的攻势会伤到自己。
甚至还有闲心点评面前人的攻势优缺如何，看着无比惬意。
“崆！！！”
又是一道墨龙轰出，叶凡随手以空窍内蕴藏的磅礴灵力抹去这道剑罡，面色低沉，盯着那面镜子，内心低语：“原来是它，万象镜！”
万象镜，尽管只有中品灵器的水准，但在前世，它的名头，也是响当当的洪亮。
一枚能百分百反弹低于自身修为以下攻势的小镜子，任谁谁不心动？
要知道，只要藏得够深，每每祭出这枚镜子，都能阴死不少蠢货。
上一世，很幸运，这枚镜子的主人最后折损在叶凡手上。
而这道灵器，也伴随叶凡的脚步，走过了很长一段路。
期间，陨落在这道灵器底下的玩家大能更是数不胜数。
也叫它的赫赫凶名更上一个台阶。
这一世，相比起江缺，此时的叶凡，显然比他更清楚万象镜的优缺点在哪里。
毕竟一个才刚刚入手，一个，却和它共同颠沛流离十数年。
其中羁绊，怎能同日而语？
完全反弹低于自身修为的所有攻势是吧？
想到这，叶凡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扯出一抹冷笑。
他祭出铜钱剑，以墨色灵力封锁自己的全部空门。
双臂舒展，空窍里剩余的灵气外泄，化作巨大的荆棘花，铺满整个战场。
无数丧尸尸骸被这朵看着十分美丽的花朵扎根入髓，它们贪婪地吸收着残存在丧尸尸骸深处的本命源气，使之炼化，再顺着根茎蔓延传递，集中反哺给叶凡。
“好诡异的天赋，那头暴君丧尸落在你手里，名副其实！”
这一刻，就连江缺都彻底认同了叶凡的手腕和实力。
何为天骄？行事果决，出手狠辣不留退路之辈，方可称为天骄妖孽！
说实话，在见到叶凡这等手段之前，江缺看不起在场任何人。
在他眼里，在场众人大抵都是些优柔寡断的懦夫，都是一些德不配位的弱者！
不具备雷厉风行的铁腕手段，又如何在这末世里强大自己？
或许，此时此刻，唯有叶凡，能入他江缺法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才是同类。
只可惜，一山不容二虎！
“呵呵，现在才看清我…晚了！”
充斥空窍九成九的灵力储量全部释放！
这一瞬，日月无光，天地间，一朵妖艳无比的荆棘花缓缓绽放。
枝条飞舞，空间混乱，商场四周许多没跑远的倒霉蛋，皆被囊括进此道攻击的范围余波当中。
修为如他们只来得及哀嚎一声，紧接着，漫天荆棘条径已经将众人血肉拍碎，化作齑粉，炼化吸收。
而再度幸免于难的那部分人，无不眼角疯狂抽搐、
这这…好诡异的天赋，好诡异的道法！
魔头，他叶凡果真就是魔头！
顾念握着长剑，不断斩碎那些靠近他的荆棘花枝叶，因空窍内灵气损耗过量，神色疲惫不堪，唯有凤清源，像是叶凡有意为之，根本没有任何攻击余势朝她落下。
后者站在漫天血雨中，背着长枪，一对眼眸空洞无神，喃喃自语：
“叶凡，你到底是什么人？”
另一边，看着掌心这面明显有些不堪重负的万象镜，江缺的眼角抽搐一下。
“居然只消一眼就破解了万象镜最大的弱点…果然还是小瞧你了，叶凡。
真没想到，你身上竟然背负着这么恐怖的天赋能力。”
能一眼看穿万象镜的弱点，并联系到自身天赋能力，俄顷炼化万千生灵尸骸，将其本源力量化作己用，再以此作根基，瞬息迸发出更为强大的恐怖力量，借以超越万象镜的阈值上限。
这一系列操作，看似简单，但真落到实战里，江缺肯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反制之法，并将其运用自如的，唯有叶凡一人！
叶凡，叶凡！
他绝对是自己进化路上的最大阻碍！
渐渐地，江缺的杀心愈发凝重。
“说起来，打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觉醒的天赋究竟是什么，对吧？”
江缺忽然讲出这句话来，惹得叶凡不由自主倒退一步。
的确，他也很好奇，这江缺究竟藏着什么天赋，竟能超越拥有甲等中品灵窍资质的凤清源，名列排行榜第一。
“镜花水月！”
此话一出，叶凡抬起的手微微一顿。
a级精神系天赋，镜花水月！
这张从未被人窥见过的底牌，在这一瞬间，被江缺当场揭开！
四目相对，犹如有一对曼荼罗花在江缺眸底映照，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消须臾，叶凡的灵魂便被拖进完全由江缺掌控的幻境当中。
片刻后，灵力龙卷里，江缺仰天长笑。
天骄如何，妖孽又如何？
落入完全由自己掌控的精神世界里，任凭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蹦跶不起来的蚂蚱！一只可以被随意揉捏的蝼蚁！
只要镜花水月不破，江缺肯定，叶凡的灵魂将永世沉沦在自己构建的残酷幻境当中，饱受折磨。
只待他神魂俱灭，这副强横无敌的肉身，将彻底沦为行尸走肉，沦为镜花水月掌控的又一具傀儡人偶！
想到这，江缺走上前去，他似乎想近距离看看，这副日后将拱卫在自己身旁的可怖人偶。
但下一瞬，一柄铜钱剑，径直插入他的小腹。
面前，叶凡笑得戏谑：
“你这幻境不错…能再拖我进去一次吗？”
猩红血液自江缺嘴角滴落，他以一种活见鬼的眼神看着叶凡。
怪物…这叶凡就是一头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