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傻子,住庙子,天天喊着神婆子。”
“鲍傻子,住庙子,天天喊着神婆子。”
“鲍傻子....”
一群小孩追在一个个头稍高一点的少年身后齐声大喊着不是童谣的童谣,穿梭在人群与街道之间。少年自顾自的在前面跑着。
“哎呀,有鲍傻子就是好,孩子们都不用管,天天跟在他屁-股后头,到时候去城隍庙找就行。”
一个猪肉摊的女人毫不避讳的把割肉刀剁在案板上看着一群孩子跑过,嘴里还念叨着。
“哎呀娘,别那么说他,天天傻子傻子的叫着,族长不是说了吗,就叫他鲍守一,他自己不也是一直在嘴里重复鲍什么守一的。”
一个样貌在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孩子从屋里走到案板前,把切好的肉一边收进箩筐一边说着。
“哼,有名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傻子,三年了,就会那么一句,连家住哪里父母是谁都说不清楚。”割肉女人也不理女儿的态度手里割着肉嘴里嘟囔着。
孩童们追着少年在街巷里一圈一圈的跑着,那少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也不反抗,只是用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端在胸前往前不快不慢的跑着。
正像割肉女人说得一样,大人们很放心小孩子跟着他跑。
一开始也有人担心这个家伙是人贩子,天天吵着闹着赶他走,可后来人们发现,这个傻子从不出城一步。
而且跟着他跑的孩子也从来不会跑丢,日落时分都会老老实实的睡在城隍庙里。
其实细心地人还能发现,小孩跟着他跑动的路线一点也不会影响到大人们做生意。
甚至不会碰到街道上随便摆放的杂物。
少年一声不响的被追逐着,捂着脸低着头也不看前边的路,却从来不会撞到什么东西。
偶尔侧身闪躲,是因为后面跑来的小孩子不知轻重的扔过来的尖锐物品。
少年带着这群孩子就这么跑着,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不知疲倦。
就好像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生活在这个边陲小镇里。
傍晚时分,少年领着一群孩子回到了城隍庙。
孩子们看着这个傻子不跑了,也不躲了,不一会就失去了兴趣,随便找一个有干草的墙角就睡觉了。
进了城隍庙少年一开始还有些呆,愣愣的看着周围,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空洞的有些吓人。
没过多久,大人们熟练的找来把自己家的孩子带走。
走的时候还能听见大人们训斥孩子不能睡在地上的话语。
人们走了没多久,天就彻底的黑了。城隍庙里伸手不见五指。
少年摸着黑抓了庙里供桌上的供品往嘴里机械的塞着,表情毫无变化,也不知道供品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吃完了供品,少年轻车熟路的翻身上了供桌,准备踩着供桌到城隍的塑像平台上睡觉。
突然“砰”“砰”的两个连续声音在这个死寂的庙里响了,然后周围又归于寂静。
原来是城隍塑像年久失修,城隍的皇冠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少年头顶。
第一声砰是皇冠砸头的声音,而第二声砰就是少年应声倒下的声音。
少年的身体被砸之后直挺挺的趴在了城隍的怀里,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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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的早上空气格外的清新,庙里人迹罕至,鸟儿的叫声时不时的穿插在这个有些破败的庙宇间。
“呼~”被砸的少年醒了,他长舒了一口气,还没搞清状况就感觉头顶疼的要命。
一摸头顶起了一个大包,轻轻一摁还有些弹性,随之而来的就是钻心的疼痛。
少年忍着疼痛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这是一个庙,自己趴在一个塑像的怀里。
艰难的爬起来,身子半倚在塑像旁,少年一边揉着头,一边思考着。
他的脑海里只有昨晚的一点印象,被小孩子追,吃供品。
“我是谁?”少年心里问自己。
少年看着掉落在旁的塑像的王冠,又摸了摸剧痛的头。
“我被砸失忆了”?少年心中一阵无语。
“我爬这个塑像干什么?”
“我在这个破庙里干什么?”
“这是哪儿?”“我是谁?”一连串的问题堵在少年的心里。
看着自己破烂不堪的衣服,有些伤痕的身体。少年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只有庙里的安静在回答他。
“不管了,先把头上的伤处理一下吧。”沮丧了一会,少年艰难的起身想爬下供塑像的平台。
突然少年眼前一黑,径直栽下了平台,身体正好错过了供桌,一头扎在了城隍庙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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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一,守一,醒醒啊,你醒醒啊。”一个温柔的女性的声音传进了少年的耳朵。
少年努力的睁开眼看见把自己抱在怀里的女人。
这个女人年龄不大,长相普通,普通农家女的装束,正一脸焦急的盯着他。
“哎呀,你醒啦,吓死我啦,你头上这个大包可真吓人。”女孩由哀转喜,惊喜的说着。
少年看着自己躺在女孩的怀里很是慌张,赶忙捂着自己的头龇牙咧嘴的坐了起来。
看着自己坐在地上,少年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从台子上栽了下来,也不知道又昏迷了多久。
摸了摸自己的头,头顶上的包又变大了,而且额头也起了大包,两个大包连在了一起。
用手摸上去特别的怪异,像是长了一大一小两个角一样。
女孩也担心的摸了摸少年的头,还贴心的在少年头顶的大包上轻轻哈着气,想通过这种办法减轻少年的疼痛。
“你是谁?”少年问道
“我是杨娇啊,呀!守一,你会说话了。”自称杨娇的女孩显然非常吃惊少年竟然能正常对话了。
“啊?我以前是个哑巴吗?”少年显然也被杨娇的话惊到了,以为被砸了一下又摔了一下把自己不会说话的毛病给治好了。
“不是不是,你以前不是个哑巴,你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