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心想,谈什么感情,人家都跟她说分手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但她嘴上还是笑笑:
“阿姨,我跟他不是很熟,不认识!”
那婶子偷偷跟别人说了什么,总之最后也没人理了。
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宋枝和陆靳野就到了省城。
省城地界太大,陆靳野是第一次来,宋枝给白玫打了个电话,拜托让她在省一医附近找个房子。
白玫问了一下事情原因,最后爽快答应了,还说要是先有什么不便,就来找她,她名下还有一套房子,就是离医院有点远,怕来去不太方便。
“这么久没和你打电话,一打电话就是拜托你帮忙,真是不好意思,等事情结束后我请你吃饭吧!”
宋枝的朋友圈不多,之前在省城认识的人脉都随着养父母倒台全都成了无用的,现在她也就是认识白玫一个了。
“我最近没什么事儿,需不需要白河去帮帮你?算了,他还是陪着我找房子更合适!”
白玫想了想:
“请吃饭的事情不着急,先安排好病人要紧,就这样,我先帮你问问那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出租!”
宋枝道了谢,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来老远,身后的陆靳野却消失不见了。
她打电话太专心,再加上自己有些生气,以至于宋枝根本就没发现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宋枝迅速镇定下来,开始朝着原来的路线返回。
只是走了这一路,宋枝都没发现,登时就有些着急。
陆靳野连公交车都没坐过,他在省城又人生地不熟,再者省城打的即使是好几天都不一定能够把角落翻找完。
一瞬间宋枝有些懊悔,抿着唇往各处去找。
然而还是一无所获,宋枝紧张又有些害怕,找到一个公园就停下来,腰酸背痛,头脑一阵阵晕眩。
她不得已停下来歇会,找了个石头坐下来歇一会,她才起身往公园里找去。
终于,宋枝在一个公用石凳上找到了陆靳野,他茫然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眼底藏着的恐惧和害怕,全因为他没有在大城市生存的经验。
自己之前在山村里生活的习惯,全都在大城市用不上了。
他被落下了,手里也没有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到目的地。
有人给他指了路,最后也只是到了这个公园里来。
他好像离了宋枝,就什么都不是了。
陆靳野感觉旁边有人坐下,便小心翼翼地往旁边让了让位置,结果抬起头观察对方的瞬间,却愣在那里了——
是宋枝。
她的一双眸子平静无波,正淡淡地看着他,无悲无喜,仿佛一潭平静的死水。
陆靳野张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张口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走丢的。”
宋枝根本想不到怎么用别的话来回答他,顿了一会才道:
“嗯,我找到你了,如果我走快了,你可以喊我一声,让我停下来。”
她找了这么远,天知道她走了多远的路,老实说,这块地方都快贴近郊区了,陆靳野身体也是足够好,人也是够有恒心的。
从前宋枝会对陆靳野笑,会说一些俏皮话哄陆靳野开心,还会和他调情。
但自从陆靳野和她分手之后,一起事情都改变了。
宋枝找不到,也不想找其他话题聊:
“走吧,医院估计过会儿就接到人了。”
宋枝起身,冲着陆靳野伸手:
“你也不用怕我一直缠着你,我只是不想你再走丢。”
陆靳野想了想,再怎么样,他都不愿意回到之前对未知恐惧的状态了,于是犹豫一会,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宋枝牵着他上公交车后付了两份的钱,或许是两人长得男帅女美,也或者是因为陆靳野穿着民族服侍的原因,总之两个人收获了不少人的目光。
两人找了位置坐下来,不多时便上来了一群老太太,四处占了位置之后,还有人没坐上,周围的人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打算让座。
于是一个精气神足的老太太直接一把将宋枝弄醒:
“小年轻伙儿的,也不知道给老年人让座,怎么一点公德心都没有?快起来把座位让给我!”
车上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都看向宋枝,宋枝被人弄醒之后刚有些不耐烦,看那老太太嚣张的模样,忍不住道:
“您看起来精气神可比我好,我和旁边的人是一起的,病重得要去医院了,这你要让我给您让座?”
人老太太当时就不乐意了,立刻道:
“你这小年轻,不想让就不让,这说的是什么话啊?真是服了!何必说自己有病?”
前两日宋枝就因为一直郁郁,被兰清竹带到医院去,路上就开始流鼻血,流了一路,一去医院检查,鼻粘膜陈旧性破损。
方才找不到陆靳野她都差点急火攻心,身体这些天也没好好唏嘘,宋枝方才还在忍着昂着头,现在她只盯着人老太太,就是鼻血直接滑落下来的。
再加上面色苍白,眼睑下乌青的样子,倒好像真是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