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言道,六月的天就如同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可田里的庄稼不等人呢!
打谷机修好后,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工作,为了快速抢收水稻,在宋枝的建议下,公社准备办一场水稻收割大赛,第一名可以获得奖金十元,以示嘉奖。
她提建议的时候,陆靳野也在场,他将买回来的铅笔橡皮都放在宋枝面前,很多,让宋枝吓了一跳。
“你哪里来的钱买的?”
宋枝担忧的目光不似作假,她当然知道陆靳野的钱来得正当,不过她还是要问一下。
陆靳野道:
“上次挖药让人拿出去卖了之后,换的。”
他跟着一起去的,县里人很多,他虽然不是头一次去,但每次去都很新鲜。
宋枝瞧着陆靳野望向她的眼神带着热烈和期待——这是他想要奖励的表情,羞涩了一下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却被陆靳野摁在角落里的,亲到嘴巴都肿,舌头都发麻。
“要是我能得到第一,也有奖励吗?”
陆靳野就差把自己的尾巴摇起来了,满心满眼都是宋枝。
宋枝捏捏他的脸,哄道:
“还是别了吧,万一把你累坏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你要是心疼我,我就是累死也高兴,当然,肯定不会的!”
陆靳野咬了咬宋枝的耳垂,心里甜甜的。
只有自己拿到了第一,他才能找宋枝要奖励,想想他脸颊都激动地飞上红晕。
农活立刻变得繁重起来,每个人至少都要在五天内割完六亩田,超过这个任务之外所割稻田最多的人,才能获得这个奖励。
宋枝虽然动作不快,但也报名了,毕竟田里的庄稼都是公社的共同财产。
在所有人都唉声叹气的时候,陆靳野的实力就惊呆了众人。
他干农活太是一把好手了,仿佛完全都感觉不到累似的
知青所和农社的人都有目共睹,陆靳野太妖孽了,早上六点就起,七点就出门开始割稻子,一天下来,陆靳野上午两亩,下午两亩,晚上最少还割完两亩才去睡,中间的时间只要偷偷抱着宋枝猛吸一口,就立刻恢复了元气。
两眼一睁就是割,两眼一闭就是睡。
一天下来,抛去吃饭午睡的时间,一天下来效率不断提高,最高一天八亩地!
宋枝不一样,她现在一天往死了干也是一天三亩地,知道陆靳野能干,没想到他这么能干,别人都干的像抽了精气神的骷髅了,而陆靳野甚至越来越振奋,越来越能干,每次看见陆靳野劳作的时候,都会想起他强有力的胳膊搂住他腰肢的感觉。
太是那个了!
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脸颊很热。
何大队长和李书记也找陆靳野谈了话,生怕他把自己折腾出毛病了,毕竟陆靳野在苗族的身份地位不低,真要有个好歹,可没法面对苗寨的怒火。
但陆靳野干得游刃有余,仿佛一点儿也不知道疲倦似的,原本冷白皮也被晒成了小麦色,荷尔蒙恨不得勾了每个路过小姑娘的魂。
陆靳野的战绩最高一天八亩地,持续了三天,另外之后每天至少七亩地,加在一起一共是五十二亩地,直接惊呆了整个公社,创造整个乡的奇迹,包括其他村子的人青壮年劳动力。
宋枝也没少割稻子,因着她的领头,许多女知青和村民们都不愿意落于人后,等到所有稻田都割完后,所有女同志干的活加起来竟然也能与男同志差不了多少了。
在周一早上公社大会上,书记员宣布这一统计结果的时候,大多数男同志都吃了一惊,毕竟众所周知,因为分工不同,女性体力是远远不如男子的。
能有这样的结果,是相当不容易的。
有些男人甚至嘲笑这些女同志:
“男人婆,再怎么努力也是比不上男人们!”
“就是啊,虽说现在妇女也能顶半边天了,但谁不喜欢温顺的?”
女生们面对这种性别上的轻视,有的想跟这些无理取闹的男人对骂,到底是被其他女同志拉住了,长久以来的规训,教导她们要温驯,要柔和,要像个女孩子样,使得她们无时无刻不忘记自己身为女孩的教养和体面。
宋枝自然听见了,她沉默地坐在席面上面无表情,陆靳野捏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口:
“你看我的!”
当书记员让陆靳野以大赛第一名进行讲话的时候,陆靳野穿着得体的苗服站在台上,正色道:
“方才我在下面,有人说,女同志们是男人婆,把她们的努力当做玩笑,因为女同志们是弱势一方,就随意凌辱和嘲笑。”
“首先,我虽然是男生,却也耻于和这样的男同志为伍,革命不分性别,建设祖国的路上也有庞大的女同志们在肩负责任,收稻这样繁重的体力活,女同志们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实属不易,每个人都付出了不可忽视的劳动,努力过的人都值得嘉奖。”
“其次所有人都亲眼目睹,女同志们在这场大赛中都竭尽全力才获得了如此耀眼的成绩,不能因为男同志的活儿做得稍多一些,就否定了其他女同志们的努力,这对她们不公平,更没有让她们得到应有的平等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