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刺骨,温热粘稠的血红从腕骨攀流垂落,没发出滴答滴答声,但有些痒意,向下看,一具被鲜血染红的尸体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我的脚下,碎肉骨骼四散着,死相好不凄凉。
是谁干的?如此心狠手辣薄情薄意之人,可谓是畜生一个!
我紧了紧手中匕首。
哈哈,他妈的当然是我!
脑子终归是冷静了几分,阴暗的眼眸也默默的暗淡下来,一开始本是想杀完就直接迈开步子跑路的,但等到那人没了呼吸,准备迈开步子的时候却被地上粘稠的血液滑了一跤,以至于心情有些恼怒,回去虐尸。
空气中铁锈味同消毒水味掺杂在一起,熏的人鼻子好生恶心。
李平安转身离开,梅开二度。
脚底不知踩到了什么滑腻的东西,随着砰一声又摔到了地上,但这次恰好磕到了台阶一角。
头脑晕眩,整个世界好像都倒过来了一般,后又是一阵刺痛,接着是耳鸣,好像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可能是作孽做多了,摔个跤居然都能摔出那么多毛病。
直到意识完全消失。
我死了?
一股沉重浓厚的溺水感萦绕在我的脑畔,好似眼前有堆闪烁的黑白光点,实际连眼皮都抬不起,脑中好像过了一部20倍速的电影,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要努力去思考却又是一阵虚无,随着脑中的画面,许多情绪就这样坠落在心脏,刺入,然后融化。
好像有许多人,又好像仅我一人,是黑白是缤纷,我却摸不着,看不着,听不着,但我却好像感受到了似的,去追逐。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欢喜,有人忧。
好像在耳边炸响。
意义不明,模糊不清,云雾迷蒙,似我非我,如同梦噫。
却又有一道清晰悲戚的声音刺入我的耳膜。
“师姐——此后,再无我阮千方。”
不知是受到了何种刺激,李平安本来的眼皮忽的掀开了,这不睁眼不要紧,一睁眼把自己吓个半死。
猛的坐起来。
自己没死。
是好事。
但重要的是自己现在不是在医院,也不是在局子,而是在一个看起来特别古朴典雅的房间里。
笼统一下就是土到爆的房间。
木床木桌木箱,看起来很牛逼的地毯,还有很高级的布局,还有几只看起来很高级牛逼的剑挂在旁边的墙上。
而自己正躺在这里的床榻上,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檀木香,周围的装饰也尽显精致,就是有种两千年前的感觉,最后又转头看看被根木架子支起来的窗户,阳光正直直的照射进来,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经过李平安iq3+的思考后。
没想到穿越还能轮自己!
老天爷,我是真老实了,来到天雷劈死我吧!
论九年义务教育:9-9
如何在古代求生?
第一天:浸猪笼
第二天:被烧烤
第三天:哪来的第三天?
自己甚至想要来上一句,仰天大笑出门去了。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繁厚的衣物。
抬起头,不对。
李平安动了动身子。
等等,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低头。
豁?又中彩蛋了!
自己还不是身穿,魂穿到这三两岁小女娃上了!
难怪刚才坐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视角有点奇怪,完蛋,地狱开局。
但如果是几岁的话,童言无忌也正常吧,还可以好好的塑造言行。
李平安坐在床榻上然后头探向了旁桌上的铜镜,伸手有些费力的拿了过来。
照了照。
随后愣住,不太平滑的铜镜映照出女童粉雕玉琢的脸颊,可这张脸它再熟悉不过,面容显得稚气可爱,碧绿的眸子清澈无瑕像是一小滩平静的池水,一眼便能望到底。
身穿?
李平安抬手,望向左手的腕骨处,有一颗浅浅的小痣。
身穿。
但是身体缩小了?
但如果既然是身穿的话,那这个房间是,按道理来说,身穿我在此处应该没有任何亲人才对,更别提居所,或者说是被捡回去,不,或者是失忆?毕竟撞到头了,缺失记忆,这也情有可原。
正在思考之时,门外传来两声清脆叩响。
“宓儿,身体可还有恙?二师伯问小宗主安呢”
门外严肃但是又带着些许调笑的女声,思索一会,李平安就朝着门外说。
“娘亲,进来吧。”
随后门才被推开,迎面而来的一股草药香,人还没完全跨进来,气味就已经在鼻头,李平安抬起头,那进来的人,就只一眼注意到她头上繁重的首饰,有金有红有绿有紫,虽是些漂亮贵物,但是搭配起来总是能丑的,别出心裁,但宓朝阳活泼的面容却把整个人衬的生动起来了。
【李平安给出的初印象是:死了—(草药味)—很久的贵—(首饰)—妇—(表情)人
宓灾给出的评价:妈妈……】
她笑着走过来。
李平安配合的下床,酿酿跄跄,随后抬起水灵灵的小脸对宓朝阳露出一个微笑。
宓朝阳伸手扶了李平安一把,随后入座。
“明日的灵试我家宓儿不参加,嗯?”随后拿帕子捂着嘴轻笑,没等李平安回答,宓朝阳已经摸上了她的脑袋,不轻不重的揉着,随后语重心长的说到,
“知道你是天才,天之骄子,嗯?对的吧,但是小宗主你总要服众,带领一个宗不是像你小小身躯就天天嚷着修无情道那么简单,你是我们的骄傲,也要成为清柳宗的希望,苍生的星月,对的吧……”
“我会参加”李平安打断了说个不等的宓朝阳,这下宓朝阳倒是愣住,直直的盯着李平安的眼睛,却没有看出什么,作罢。
李平安无视这道奇怪的目光,视线伸住那木窗外神游,随后偏头看看颈间坠落的发丝。
“娘亲,我今日可能真有些不适,明日灵试大会见吧。”
光斜斜的照在李平安那张稚嫩的脸庞,明暗分割交界处似有些鬼魅,眼瞳深如死水,四肢像是木偶般有些僵硬,用这样的姿态下逐客令。
宓朝阳什么也没说,只哼了一声,转身优雅的离开,并声音很大的带上了门。
而具有反差感的是。
门外的宓朝阳步子加快甚至御剑逃离了自己亲儿所在的平安峰,脸上哪还有从容淡定与玩笑,全是惊恐。
那是【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