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深抿了抿唇,眉眼之间不受控的浮上了一丝烦躁。
他的心肠,怎么好像总在跟他作对?
人家几次的讨好,他就开始心软了?
这么多年的遗弃,就凭着这一次两次的讨好,难不成就想翻篇作罢?
这世界上,当然没有这样的好事!
所以,当周淮深扭头看向他们的时候,他的面上已然没有一丝波澜:“你不要以为,我让你住在这里,就能代表什么。”
“你不会是我的母亲,而那你身边的这个人,也没有资格叫我哥哥。”
“对了,这里的房子也不是白白让你住的。从今天开始,院内的卫生就由你负责。”
说罢,周淮深就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反正,她都要出去工作,那倒不如就留在庄园内工作。
至少,还能确保她的安全。
还有一点就是,可能只有这么做,她才能真正安心的住在这里吧。
不过,对于自己的这点小心思,周淮深的潜意识却并不想承认。
……
纪繁星主动联系了乔雨欣,两个人约定了一个见面的地点。
就是一个普通的餐厅。
乔雨欣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
不过,纪繁星也并未对此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乔小姐,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点了几道这里的招牌菜。”
乔雨欣缓缓地坐了下来,却是看都没看一眼桌面上的饭菜。
因为,她根本就不关心桌面上的饭菜,她只关心能不能得到她要的答案。
“我希望你今天来找我,真的是因为想通了。”
纪繁星微垂了垂眼眸,在心底措辞数秒后,才开口道:“乔小姐,说句实话,我比你更想要知道我师傅的下落。”
“但从几年前,他留下一封书信之后,整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在这期间,我也给他发过无数条的讯息,我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但无一例外,这一切的讯息都跟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乔雨欣轻笑了一声:“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些?”
“乔小姐,从现在开始,我会想办法跟你一块儿去查我师傅的下落。”纪繁星义正词严地说道。
如果师傅真的是为了逃避当年的事情,那么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正确的做法。
而且,她也想要从师傅的口中得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不希望师傅的这一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画上句号。
而乔雨欣,她其实感觉到了纪繁星的诚恳,但她面上却仍是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我凭什么信你?”
“你该不会以为,凭着这样一句承诺,我就能让你见你哥哥了吧?”
说罢,乔雨欣就要起身离开。
但纪繁星却是不疾不徐地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一份文件,往桌面上一放,说道:“乔小姐现在应该也有挺大的苦恼吧?”
听到这话,乔雨欣明显有些变了脸色。
不过,她并没有让自己乱了分寸,而是一脸警惕地看向了纪繁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看过这份文件之后,应该就什么都懂了。”纪繁星一边说,一边垂眸扫了一眼桌面上的文件。
乔雨欣这才跟着看向了那份文件。
她也猜不到这里到底装着一份怎样的文件。
不过,乔雨欣最后还是重新在刚才的位置上坐下了,并且拿过那份文件打开来了。
而当她看到里面的文件之后,她马上就将文件合了起来,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你是怎么……”
“乔小姐难道忘了,我本身就是从医的。而不管哪一行业,其实都是一个圈。你所以为会是秘密的事情,可能兜兜转转地就传到我的耳朵里了。”纪繁星面色平静地说道。
乔雨欣的手指动了动,将手中的这份文件捏得更紧了些许。
关于她生病的事情,她当然得瞒着。
要不然,整个金家就会乱了套。
几年前,她丈夫离世后,她一个人扛起了金家的一切。
当然,在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的背后,她究竟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本以为,生活已经这么苦了。
这往后,应该就慢慢变好了。
然而,她所等到的却并不是甜,而是更大的苦。
她病了。
而且还是胃癌晚期。
按照医生的说法,大概活不过今年了。
更惨的是,她跟丈夫唯一的儿子因为一场车祸伤及了心脏,现在正在医院的重症病房躺着。
她想了许多办法,也表示愿意给出高酬劳,但仍是没有人敢接这场手术。
因为难度极高。
而按照目前公司的情况,如果她儿子醒不过来,而她重病的消息又传开,那么金家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要拱手让人了。
这么多年以来,公司的那群老狐狸都对她的这一职位虎视眈眈。
她当然不能让丈夫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的产业,就这么成为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要不然,她哪有颜面去见她死掉的丈夫?
乔雨欣在深吸了口气之后,抬眸看向了纪繁星,说道:“所以,你现在是想要用这个来威胁我吗?”
“乔小姐,我觉得有一点你可能搞错了。”纪繁星面色认真的看着乔雨欣,顿了顿之后才又继续说道:“我们不是敌人的关系,甚至……咱们可以是互帮互助的关系。”
“互帮互助?你能帮我什么?”乔雨欣轻笑了一声:“帮我找你的师傅吗?可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的空头支票?”
纪繁星能感觉得到,乔雨欣就是不信她。
也是,有个词不是叫爱屋及乌吗?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跟这个人相关的一切,你也会喜欢。
同样的,你若不信一个人,跟这个人相关的一切,你也都没办法信任。
乔雨欣自然不可能信她。
因为,她是她师傅的徒弟啊。
纪繁星很快正了正脸色,说道:“我可以帮你的儿子动手术。”
听到这话,乔雨欣分明有点诧异。
但很快,她便犹如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反问道:“这个手术,这座城市最知名的几个内科医生都不敢碰,你凭什么口出妄言?”
“还是说,你跟你师傅一样,都觉得病人的命不是命?治死了也就治死了?一切的结果,都由病患家属自己承担?”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生离死别了,她当然不能再让自己经历一次。